任飘萍一口气喝干了银耳百合汤,末了还咂巴咂巴嘴,道:“好喝,没想到春花姑娘除了弹一手好琴还有一手好厨艺的。”春花扮作羞涩一笑,娇嗔道:“公子!”扭头跑了出去。
任飘萍呵呵笑,走向床榻,至床边,忽然一摸自己的额头,脚下一个踉跄,勉强站稳,摸着床边扑通一声躺了下去,嘴里含糊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这时一个苍劲的声音自门外长驱直入:“任飘萍!不想一世聪明的你居然会犯同一个错误!”
声到人到,一个黑衣蒙面人已是站在任飘萍的床前,手持拂尘,额头发髻灰白,双目漠然中带着一丝忧伤和无奈注视着任飘萍。
任飘萍忧郁的眼神中同样的一丝忧伤和无奈一闪即逝,淡笑道:“看来一个人太笨了实在是该死!”
黑衣人叹息,出手,右掌拍向任飘萍的心口,任飘萍也是叹息,道:“忘忧上人!”
黑衣人愕然,凌空的右掌去势一顿,瞬即又拍了下去,任飘萍笑,人与床一起到倒退,张口喷出一口水注,黑衣人闪躲不及之际,手中拂尘荡起急挡,饶是如此,水珠点点连带着银耳百合挂在黑衣之上。
黑衣人望着任飘萍此刻那玩世不恭的眼神,良久,取下蒙面,露出的果然一张忘忧上人的脸,苦笑道:“你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没有中毒!”
任飘萍长身而起,道:“上人不是说任某人聪明,怎么会犯同一个错误?当香炉中的香发出那熟悉的刺鼻的味道时,我又怎能忘记燕霸天的‘见血封喉树’呢!”
忘忧上人点头,道:“不想老夫对你两次出手,俱是功败垂成!”
任飘萍皱眉苦思,忽然道:“你说的是飘飘何所依,天地一沙鸥?”
原来任飘萍此刻想起的是自己失明之时于黄河之上被截杀的那一幕。
忘忧上人道:“你当时就知道是老夫了吗?”任飘萍摇头道:“不,就是在刚才,一个人叹气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暴露出自己原来的声音!”
忘忧上人点头叹道:“你知道老夫是谁?”
任飘萍不语,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曾经和自己、智远大师是忘年之交的朋友,良久,道:“就算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你是谁,可是你自己不知道吗?”
忘忧上人眸光中一丝亮光划过复又黯然而逝,道:“无量寿佛!世事无奈,阴差阳错,一步错,步步错,再难回首!罢罢罢!无论胜败这都将是贫道此生最后一战!任施主请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