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跃并未觉察顾光镰的异常,而是欣赏地看着沈柠,“好久不见啊,我记得上回你还带着孩子们来公社比赛,听说后来在县里也得奖了是不?”
吕建设喜气洋洋的说:“是啊是啊,方主任,我们大队娃子们个个可争气了。”
沈忠实说:“外头热,进屋说进屋说。”
方主任则道:“不了不了,这次我和顾厂长来你们这里考察,你们大队种植桃树,他想看看,也是为了桃油来的。”
沈忠实大喜过望,“我们桃油有啊,要多少有多少。”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果树的祸害有一天不仅能赚钱,还能吸引大人物来。
顾光镰一直看着沈柠,沈柠被盯得头皮发麻。
她冲着他笑着礼貌点点头,“顾厂长,您好。”
顾光镰表情一滞,整个人一阵恍惚,这笑起来的模样更像。
“你叫……沈柠?”
沈柠心口忐忑,这位莫非不是那个来寻仇的顾家父亲?
坏了坏了。
她要怎么回答比较不会惹怒他呢?
看他那个表情,那直勾勾的眼神,都带着不友善,这可怎么办才好?
吕建设直接给回答了,“她就叫沈柠,我们这一代姓沈的多。”
沈柠默默泪了。
顾光镰一直盯着沈柠问:“你父亲是……”
又有人来卖桃油的,看见沈柠就来问,沈柠连忙指了指家的方向,“你到我家去,那里有人在收。”
顾光镰眼尖,看见她白皙的晧腕上那晃眼的银色手镯,突然刺骨的寒气从脚底窜上,头顶炽烈的太阳炫目得很,眼前一黑,他当场晕了过去。
“顾厂长……”
“顾厂长……”
“顾厂长……”
几人急急忙忙把顾光镰抬进大队部,掐人中的掐人中,往后脖子抓痧的抓痧,好半天,顾光镰才幽幽转醒。
方主任焦灼地说:“顾厂长,你这是中暑了,赶紧歇歇,歇歇就没事了。”
“沈柠呢?她人呢?她人呢?”顾光镰紧张地问。
此刻他五内如焚,浑身恐惧游走。
大家正不明所以的时候,沈柠端着一碗凉白开进来,“顾厂长,喝点水吧!”
“孩子,告诉我,你多大了?”顾光镰眼珠子瞪得老大,看上去非常焦灼,连声音都不自觉带上颤音。
众人面面相觑。
更是不明白这个省城来的顾厂长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沈柠同样也是不理解,谨慎地想了想,说:“顾厂长,您是嘉叶的父亲吗?”
顾光镰一愣,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沈忠实和吕建设十分惊讶。
吕建设哈哈一笑,“顾厂长,原来你是小顾老师的父亲啊,难怪看着眼熟呢,你们父女俩长得还挺像的,以前只听她说家里的爹是厂里干活的,没想到是厂长,那丫头藏得够深得呀!”
顾光镰勉强笑了笑。
看着面前的沈柠,那股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既恐惧又不知所措。
沈柠微微一笑,道:“说来也巧了,其实我和嘉叶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今年过生日还是一起过的呢。”
希望能看在嘉叶的份上,放过她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