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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茫茫山峦。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似乎猛过了头,从昨天晚上开始直到今天早上的九点钟,才算云散雪停,虽然空中偶尔还会有雪花飘飘扬扬,但那已经不是下雪了,只是树枝上的积雪被风吹落而已。
虽然昨晚下雪时已经是凌晨,雪下了不过几个小时,可现在入眼的一切已经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了。
厚厚的落叶被大雪掩埋,树枝,山峦……等等一切都变成了耀眼的白色,刹那间仿佛整片天地都亮堂了起来。
昨夜激战的痕迹已经彻底消失,鲜血,尸体统统不见,看着眼前的美景,谁又能想象的到在这洁白如玉的雪下,竟掩藏了那么多的血腥。
山脉中,不知何处的一个山洞。
洞内一堆树枝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陈军倚着山壁有些艰难的撕开了衣服,他口中咬着一根树枝,额头上汗珠密布。
经过一夜的逃亡,一夜的厮杀,此时的他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如果不是仗着最后一丝信念,他真担心自己现在还能不能保持清醒。
他伤的太重了,或者说他的伤并不重,只是身上的伤口太多,鲜血流淌不止,他现在的虚弱是因为失血过多。
左臂一道伤口,腹部一道伤口,背后还有两道伤口……伤口极细,不长,像是一道画在他身上的线条,在火光下透出一抹血腥的红。
左臂和腹部的伤口还好说,此时也已经被陈军处理好了,最让他为难的是背后的两道口子,他自己够不着,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可伤口偏偏又必须处理,否则单是流血就能结果了他的性命。
于是陈军咬着牙,右手抓着那柄泛着寒芒的弯刀,弯刀上的血迹已经被他用雪擦了个干净,此时弯刀在火堆上炙烤上,精钢打造的刀身渐渐的开始泛红,妖异无比。
渐渐的,从刀身到刀柄传来的温度已经越来越高,刀尖处的红芒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陈军咬着牙把刀收了回来,然后双眸一紧突然把刀伸向背后,凭着感觉将刀尖贴在了伤口处。
“呲牙!”
“唔!”
一阵皮肉被烤熟的声音,一阵青烟在陈军背后迅速升腾,可他紧咬着口中的树枝,死死的稳住右手不曾挪开。
渐渐的一股烤肉的味道弥散开来,他这才虚弱的把刀从背后撤掉,叮当一声,刀被扔到了一旁,他有气无力的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接着他口中的树枝掉落下来,因为用力过猛,婴儿手臂粗细的树枝,已经断成了两截。
瞥眼看着刀身上那沾染的,已经干涸的血迹,陈军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不能自己给自己包扎后背的伤口,就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阻止伤口流血。
所幸,他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他迈进鬼门关的一只脚也终于收了回来。
蓦地他又突然睁开眼睛,眼底闪烁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寒芒,咬牙刀:“陈天,现在的你,应该也不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