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气运如流水,百川归海。”
陈浮生站在人声鼎沸的玄武大街上,仰头看着这如潮气运暗自感概。
今日正是百年大庆的日子,萧璋乃是少年天子,生性喜爱热闹,这玄武大街作为大庆的主要场所,今日自然是一等一的繁华热闹。
那条宽阔无比足以容纳八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坦荡大道街路两旁如今早已是人山人海。
陈浮生都不用施展望气之术,单单凭借着神识的感应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无数道或大或小,颜色各异,气势高低也自不同的气运潮流从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天下奔流而来,在这小小的玄武大街上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然后因果纠缠有如乱麻,气运却有如华海徐徐升起。
这其中的滔滔人念就算是他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更不用说其中夹杂着的那一道道或者潜伏深藏或者毫不掩饰的灵光,更是让这个小小的地方更加变化莫测起来。
每一道灵光都代表着一个僧道异人,既有慈眉善目,眼含慈悲之念的得道高僧;又有那仙风道骨,气质出尘脱俗的道冠黄梁;甚至还有那故意弄的风尘仆仆,衣衫褴褛却掩饰不住雄壮体格眼中精光的大汉。
单单站在这里,像陈浮生这种生了灵觉的人就感觉有着沉重晦涩之感,那是一种身不由己被大势裹挟的无能为力。
在这一刻,陈浮生才真正了解到这条赤蛟究竟有多么了不得,居然敢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想到这里,陈浮生就不禁抬头望去那座新搭建起来的九层高台,在王座旁边簇拥的文武大臣之中,就有一个是那个王相王介甫,也就是赤血的人道分身。
一段时间没见,那个分身身上的气势几乎已经达到了顶峰,甚至就连旁边的普通人都有所感应起来,资历尤深的那位文老相国更是不自觉地避让了几步。
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王介甫在朝堂之上可谓是真正地如鱼得水,顺风顺水,一条条法令新规被接连不断地下发下去,新党的势力瞬间就达到了顶峰。
普通人都有所感应,更何况是萧璋身边那个武道突破到了先天之境的老太监。
只见他往日佝偻的身体已经完全挺直,那道属于先天高手的气质已经悄然释放出来。
如果不是王介甫身上虽然气质古怪,却还是没有修为在身,说不定老太监早就顺势扑了上去。
关注王介甫的远远不止陈浮生一个。
事实上几乎所有知道内情的修行者都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归相,这赤血为什么选择这么个时候动手,等他主持的变法结束之后,再开始岂不是更加稳妥?”
人群之后,有着一片区域突兀出现,圈出一片三丈方圆的空白,然而旁边的人却诡异地不曾察觉,犹在欢呼。
“那时候就太晚了。”归九灵估量一下周围已经露面或者犹自潜伏的修行者,开口回答,“赤血将军的本意就是要在突破的时候顺势切断与大齐国运的因果联系,如果等到尘埃落定,天机明了,一切因果都已经化作定数,他非但彻底丧失了这个机会,更是会将自己同大齐彻底勾连起来,被永远困在这里,永无超脱之望,他自然不会做出这种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