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魂剑的剑气如虹,落向众人头顶,这些人岂是战魂剑的对手,肯定会粉身碎骨,变成漫天血雨。
“唐铮!”
突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一个曼妙的身影艰难地挤了出来,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
“唐铮,你是好人,不能伤了他们。”
战魂剑悬在她头顶,她却浑然不惧,道:“唐铮,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我们都是同学,这些人虽然讨厌,但你也不能因为他们而把自己陷入绝境,杀了他们于事无补,我们要自己强大才行,我相信你会变得很强大,再次骄傲地挺起胸膛,站在他们面前。”
唐铮目不转睛地看着此人——方诗诗。
她脸上的关切是那样真切,触动了他的心房,他心弦一颤,道:“他们都在骂我,侮辱我,我恨他们。”
“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骂我、骗我,我该如何?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方诗诗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些人与你相比,犹如萤火之中与日月之辉相比,根本没有可比性,你不可为了他们,而牺牲自己,不值得。”
唐铮心弦波动,眼神也≈,发生了变化,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一样,更关键的是她眉宇间没有丝毫轻蔑嘲讽之色,完完全全是发自肺腑的关切。
他本性就不坏,受她点破,犹如醍醐灌顶,当头一盆冰水泼下,一腔怒火付之东流,看向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竟然根本撩拨不起他的怒火了。
这些人已经变得无足轻重,宛如过眼云烟,随手一挥,便烟消云散了。
方诗诗看着他,婉儿一笑,身影一点点变淡,顷刻间,与其他人一起消失无踪。
唐铮猛地一怔,如梦初醒,举目四望,哪里有什么教室,方才那一切就当真是黄粱一梦,虽然真实,却又格外遥远。
他心有余悸,知道自己方才十分危险,恐怕是传说中的心魔作祟,若非方诗诗及时出现制止了他,那一剑斩下去,不但杀死了那些人,恐怕连他自己也会堕入魔道,走火入魔。
以前,只是听说过练功走火入魔之事,他从未想到离自己也如此近,若是走火入魔,那他就真的毁了。
他望向着第四层楼,恐怕方才的梦境就是这第四层楼造成的,这层楼究竟有何奇特之处呢?
这层楼与其他楼层截然不同,没有书架之类的东西,空荡荡的,只有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镜子,有一人多高。
唐铮小心翼翼地走到镜子前,清晰地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却被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跳。镜子中他与本人相貌自然毫无二致,但身上有一缕缕黑气正冉冉升起。
“这是怎么回事?”他大惊失色。
“心魔已灭,魔力离体,灰飞烟灭。”
一行字突兀地显现在镜子上,牢牢地吸引着唐铮的目光,他恍然大悟,原来那一缕缕黑气是魔力。
“人有心魔,若无法战胜心魔,那便被心魔所控制,堕入魔道,嗜杀成性。”
又一行字显露出来,似乎在回答唐铮心中的疑问。
魔力离体的样子只能从镜子中看到,而不能低头看见,这十分玄妙,令唐铮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子中。
那一缕缕黑气越来越淡,最终完全消失。
“除魔卫道,驱魔境也!”
驱魔镜!
唐铮眼睛一亮,莫非这面镜子就叫做驱魔镜,而方才那幻象就是驱魔境造成的,而且是毫无征兆,令人防不慎防,可以窥探到人心最根本的地方。
唐铮回忆起那一幕,显然,那几年委屈的学校生活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却不曾想终究烙印在心底深处,成为了心魔。
驱魔镜勾起了这个心魔,他心中杀机大作,差点走火入魔,这一切的功劳都是方诗诗,他的善念与美丽当初在就在他的心底烙印下了痕迹。
所以,即便是心魔发作,方诗诗平日里的善良触动了唐铮心底的善良,他虽然愤怒,可归根结底,他心底终究藏着善良,他也是良善之辈。
“出去后一定要好好地谢谢她。”
他的注意力又放在了驱魔镜上,镜子中的自己已经没有丝毫异样了,它与普通镜子没有什么差别。
“原以为第四层楼有什么更厉害的秘密,却不曾想只有一面镜子,真是失望。”他摇摇头,四处都找了一遍,一无所获。
他却不知驱魔镜的作用是多么难得,能够被慎之又慎地收藏在琅琊阁中,这已经足以说明驱魔镜的非凡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