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强、陈亚平都听说过包飞扬讲的这样一句话,望海县将要迈开步子向前跑,谁要是跟不上,那就换能够跟得上的人,他们的压力也很大。
孟爽从工地上回来以后,包飞扬带她到一条小渔船上吃了正宗的望海海鲜,虽然没有粤式海鲜的精美,但胜在食材新鲜、味道也很鲜美,让经常吃海鲜大餐的孟爽也赞叹不已:“绝对有五星级大酒店菜式的潜力。”
包飞扬微笑着点了点头:“怎么样,今天你去看了方夏纸业的项目,感觉如何?”
孟爽深情款款地看了包飞扬一眼:“很好啊,这是你做的项目嘛,我看你是想将纸业当成方夏集团的第二个主业来做?”
对塔克石油的收购用的是墨西哥金融危机当中的收益,以及家族基金的名义,故而塔克石油并不在方夏集团的序列当中,目前方夏集团的主营业务还是陶瓷,方夏集团从无到有,发展的时间还很短,包飞扬也一直强调企业要专注。姐姐包文颖的能力有限,目前公司已经逐步形成一套经理人制度,方夏陶瓷已经聘请了一位新港的职业经理人担任总经理,就算是包飞扬,也很少再介入方夏陶瓷的经营管理。
当然,一些比较重要和敏感的部门,比如陶瓷技术研究中心、原来的战略信息研究中心等等都已经从方夏陶瓷剥离出来,由集团直辖。技术中心掌握了胚体增强剂、超级包裹红、耐高温陶瓷涂料、耐磨陶瓷材料等核心技术。这些技术不但是方夏陶瓷赖以生存之本,而且还有很多涉及国防秘密的高精尖技术。
方夏纸业也是由集团直属,原本纸业只是作为生产胚体增强剂的一个遮掩。目前胚体增强剂的秘密已经逐渐被其它一些企业掌握,纸业企业的经营效益大体上还不错,只是比较分散,规模也不大,如果望海县这边的项目建成,将成为方夏纸业一个极为重要生产基地。
包飞扬点了点头:“沿海发展造纸产业,至少有三个优势。苇纸本身的材料优势、沿海滩涂广阔,又不适合种植粮食。不但可以种芦苇,其实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发展耐碱的速生林,林纸一体化也是有优势的;另外,国内的资源相对国内的人口来说。还是比较贫乏的,依靠港口,我们还可以从国外进口纸浆,比如从东南亚那些树木生长比较快的地方进口原木纸浆,还有从欧美进口废纸纸浆,都是可以利用的。”
孟爽眨了眨明亮的眼眸:“看来你的野心还不止一个苇纸一体化啊!”
包飞扬笑了笑,透过舷窗看向外面漆黑的大地:“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想那么多,望海县有一个苇纸一体化就够了,再大的话。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吃得太多太快,就怕会消化不良啊!”
当天晚上。包飞扬就留在陈港,第二天他带着孟爽在陈港转了转。孟爽已经逐渐从方夏陶瓷的具体事务当中抽身出来,按照包飞扬的意思,方夏陶瓷未来要上市,成为公众公司,孟爽她们也要习惯让职业经理人来管理企业。当然上市公司对回报率会有比较高的要求。换言之就是追求短期看得见的利益,所以未来方夏陶瓷将会只保留核心的陶瓷生产和销售。
包飞扬希望孟爽能够从具体的事务当中解脱出来。那样两个人才有更多时间在一起,不过这也需要一个过程。孟爽这次计划休一个星期的年假,不过此前已经用掉了两天,他们都很珍惜这样的时间,只是望海的建设格局刚刚打开,包飞扬却没有办法停下来,甚至在孟爽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办法送她去机场。
包飞扬都已经将孟爽送到渡口了,却接到交通局周奎珍的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向他汇报,不得不中途返回,而让许栋梁帮他送孟爽去机场。
“你是说,纪委赵书记去了市里?”包飞扬赶到周奎珍在电话里说的一家小饭馆,老板将他引到楼上的房间,看起来周奎珍似乎不想让人知道她在这个时候见过他。看到这个架势,包飞扬就知道出了大事,可是周奎珍的第一句话还是让他皱起了眉头。
周奎珍连忙点了点头:“是的,赵书记没有用县里的车,他是便装坐的客车,正好那辆车的售票员认得他,到了市区以后,就给我打了个电话。”
包飞扬沉默看着周奎珍,他知道周奎珍这么急着要见自己,又将两个人见面的地点搞得神神秘秘的,显然事情不会是赵立波去市里这么简单,赵立波来望海县任职,他的夫人和孩子并没有来望海,他回市里可能是去看家人,又或者是去市区开会,这个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周奎珍有些着急地说道:“这几天纪委在查客运公司的*问题,具体情况他们捂得很严实,听说进展不是很顺利,包括罗杰在内的客运公司管理层都只是接受了常规的问话,并没有进一步的措施。但就是在今天上午,有人告诉我客运公司的一名出纳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出现了,而且似乎纪委也在找这个人。”
“那这个人和赵书记去市里有什么关系?”包飞扬问道。
对客运公司的调查一直是两条线同时在进行,一条是警察局在查当天的罢工罢运事件,主要是查背后有没有人煽动组织,由于徐稷鹏的不配合,进展相对比较缓慢。包飞扬相信警方可能已经掌握了一些重要的线索甚至是证据,但是徐稷鹏不愿意深挖下去,或者说有意拖延,他这几天也没有功夫去跟徐稷鹏打官司。
另外一边就是纪委主导的。对客运公司的调查。纪委没有查几年前的承包问题,也没有查罢工罢运,他们查的是几份新近的、有关客运公司管理层滥用承包费、私设小金库等违纪行为。由于举报信内容多数是捕风捉影,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因此纪委的调查组进展也很不顺利。而县委书记徐平对纪委这种阳奉阴违、挂羊头卖狗肉的做法极为不满,虽然这也在纪委的职权范围内,但是纪委书记赵立波也承担了极大的压力。
赵立波查客运公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此前包飞扬提出来的客运公司承包问题,听说徐平前两天就去了一趟市里。徐平回来以后,县里就传出一种声音。说是市里对望海县的某些同志忙着搞内斗,而不是抓紧时间搞建设非常不满,矛头无疑就是针对赵立波而去。
包飞扬这几天一直忙着和郭熙焕等人讨论陈港的开发建设、又就陈港的城镇建设和新农村建设与陈港的党政班子进行沟通,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而且他虽然是常委,但是分管的工作和纪委没有关系,也是为了避嫌,他这几天都在陈港,赵立波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告诉他。
周奎珍连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没听说有什么关系。”
包飞扬皱了皱眉头,周奎珍看起来似乎有些着急,说话显得语无伦次。她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脸庞腾地一下就红了。可是她越着急,就越没有办法清晰地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好了,周局你不要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包飞扬伸手拍了拍周奎珍的手臂:“你先跟我说,你认为赵书记为什么会去市里。”
周奎珍用力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有些讪讪地笑了笑:“哎,让包县长见笑了,听说徐书记前两天去了一趟市里。然后就听说市里的领导很不满意,这次赵书记进城。很可能是上面的领导叫他去的,不想让纪委继续查客运公司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