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适合景帝问，但是嬷嬷们知道自己今天除了这个还要检查什么，又磕头道，“虽非完璧，但凌三小姐并没有任何生育过的迹象。”

这话，那边的凌嫣然瞳孔一缩。

不可能！

七个月的肚子，不管是化血水也好，生活的，落死的。怎么会没有生育过的迹象！

但是那些嬷嬷的样子，除了查出非完璧这事的恐惧，再无其他异常，完全没有被人丁点控制的迹象。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

那边展修竹同时叫起来，“这不可能！万岁爷，这不可能！我们明明生了一个儿子，她怎会没有生育迹象！”

百里绯月这个当事人自从出来，一直没说过话，戴着面纱的双眼死水一般，仿若再无挣扎的可能。

景帝视线落在她脸上，“凌婧……”有些话确实不适合他来大庭广众之下问。

没想到百里绯月却抬头，喃喃道，“原来，原来我早已非完璧了……”她摸了摸自己胳膊，“明明守宫砂还在，为何，我非完璧了……”

又想起什么似的，“是师父……”缓缓闭上眼，“一定是师父……”

景帝微微皱眉，“凌婧，你到底在说什么？”她自己是不是完璧，她自己都不知道吗？现在一副才知道不可置信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百里绯月再度睁开眼时，眼底的死寂一点点散开，苦笑道，“陛下，臣女终于明白了。臣女五年多前遭遇山贼，臣女自以为自毁容貌，就能逃过一劫保住清白之身。谁料到……”

又凄凉的笑了下，“原来臣女还是没躲过。”

她又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稳下来，“臣女再度醒来后，已经被浮屠阁神医所救。臣女惊恐的去看自己手臂，发现守宫砂依旧在时，才打消了以死殉节的念头。想着，哪怕脸毁了，身体遍布伤疤，好歹，清白还在，那么怎么也要留着这条残命有遭一日回到将军府。毕竟，将军府还有娘，还有爹，臣女不能那么不孝……”

眼里似乎含了点泪，“谁知道娘她……”

“而这守宫砂，想必就是师父他老人家趁臣女昏迷期间给臣女想办法点上去的，毕竟，以他老人家的医术，这是完全可能办到的事。他，应该也是怕臣女醒来难过轻生吧……”

李氏听到百里绯月这些话，真恨不得立刻跳出来拆穿她。这个小贱人满口胡言，什么都是演戏，什么都是假的！

都是这小贱人骗人的！

“凌婧，你不要做戏了！你明明失身于我，怎么会是山贼！”展修竹一声看似要鱼死网破的大吼！

百里绯月却猛地看向他，目光如刀，“我凌婧现在反正已经满身肮脏，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好，你说我失身于你，我就问问你，我左胸上的胎记是什么形状！”

胎记，凌嫣然心底咯噔一下子，她从来瞧不起看不惯这个贱人，怎么可能注意得到她胸上有没有什么胎记！

展修竹牙一咬，“你左胸上根本没有什么胎记！”

“没有么？”百里绯月冷笑了一声，直接把自己左边的衣服就是干脆利落一拉，当场只要是男人几乎是立刻就闭上了眼睛，或者转过脑袋不看。

而那些女眷，看到的，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左胸上淡淡的花瓣一样的胎记先不说，而是那露出来的那些肌肤，可怖的疤痕！

她们其中有人，之前那次宫宴，是意外见过这位凌三小姐面纱掉后那张毁容的脸，但万万没想到，身上的疤痕比脸上还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