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叱咤一时的盛老夫人如今成了这样，是谁来看都会觉得惋惜的吧？

时希顿在原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

她觉得难受，一种压抑的痛，一种极为窒息的疼。

她和老夫人不过相处了半个月，甚至于连半个月都不到，老人那么严格要求自己，甚至不惜对自己动用家法，还多次动手教训过自己，时希该是恨她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看到老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时希竟然不那么恨老人了。

她并不是心软，而是觉得实属没必要了。

没必要了，因为和老人比起来，自己还年轻，未来的路也还要长。

可是对老人来说，她就只剩下那么点寿命了，她没多少天可以活了……

躺在床上的老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朝时希看去。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苦累。

时希知道，这是人在弥留之际才会流露出来的样子。

“你……你还是……”

老人已经极近疲倦了，每说一个字对她来说都无比的艰难。

时希就这样看着老人盯着自己的方向，唇瓣一直在蠕动，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时希脚下似是生根，她没法动弹，却是看着老人的面色因为无法言说而涨红起来。

老人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抬手，替身见状，出声劝道：“盛希小姐，你难道就不打算过去看一下老夫人吗？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外婆啊。”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替身说完，时希犹疑了许久，才移动步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