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丰来到妖师宫后,脚下一轻,正是惊虹贯空,自下而上,圈圈层层的妖气垂落下来,状若垂妖之环,一个接着一个,有成千上万之多。每一个都弥漫着天妖的色彩,或凶戾,或妖异,或恐怖,等等等等,各具特色。再仔细看,妖环上不计其数的上古时空投影在流转,引来上古妖族厚重的历史,隐隐的,莫名的吟唱在回响。
李元丰看在眼中,微微怔了怔,旋即有所得,他用手一招,有一根长有十几丈的翎羽出现在脚下,其身上覆盖密密麻麻的羽毛,如柳絮般轻柔,似霜雪般洁白,踩在上面,软绵绵的,非常柔软,非常舒适。
李元丰想到自己当年第一次踏足真正的妖师宫,就是此白羽兽承载的自己,于是念头一转,自有恢宏伟力落下,刹那间,白羽兽身上的羽毛上泛起淡淡的金色,流光溢彩一样,在金色最深处里,亮起金眸,不见凶戾,反而懵懵懂懂,天真而纯朴。
“啾啾,”
蜕变的白羽兽身上的羽毛抖动,发出叫声,然后欢快地向前,踏着一个又一个的妖环,不断穿梭时空,耳边尽是妖音。越往上走,妖音越是宏大,越是自然,越是伟岸,无量的光照耀,越来越深,越来越厚,置身其中,满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欢喜。
时间不大,来到最上方。
天光照耀下,层层叠叠的妖云若垂翼一般,汇聚成垂空妖台,铜绿色斑斓的色彩延伸开来,从四面八方渗入,正中央,撑起华盖,大有十几亩,妖师宫二宫主白泽稳稳端坐在下面,他头戴映日冠,身披万兽啸天法衣,妖气璎珞珠帘,垂落下来,字字珠玑,阐述妖之道。只是和往常不同,在二宫主白泽的上首,还摆一宝座,稀稀疏疏的妖纹环绕,叠加成羽翼之相,似鱼非鱼,似鸟非鸟,很有特色,正是鲲鹏。
李元丰背后的十个鬼车鸟首攒起,惨绿大盛,难怪他刚进到妖师宫中,就见到妖环贯空,气象恢宏,难以形容的威严厚重,原来是眼前景象所显,随纪元推移,天机演变,上古第一妖师,妖师宫的第一宫主,和帝俊太一齐名的鲲鹏!
白泽见李元丰的鬼车真身到来,招手让其入座,然后看垂空妖台源源不断汇聚来的族气,其呈现出耀眼夺目的金弧,噼里啪啦作响,星火激荡,这不是其他,而是妖族的族气鼎盛,从而生出的异象,不由得笑道,“四宫主在北俱芦洲好大手笔,连挫梵门和四海龙宫,一举奠定了妖族在北俱芦洲中的主导格局,让族中族气大盛。”
白泽眸光澄明,智慧之光在眉宇间凝聚,团若宝珠,照耀四下,接着道,“北俱芦洲身为地仙界四大部洲之一,非常重要,正是因为此,不但我们妖师宫门下弟子可以在北俱芦洲行走,攫取属于自己的纪元天运,有希望突破晋升,更重要的是,族气鼎沸,让大宫主可以在冥冥中更清晰感应到妖师宫,方便其力量降临现世。”
李元丰背后十个鸟首,二十道目光落在最上首的宝座上,见汩汩汩的天妖气弥漫,似玉泉吐珠,粒粒交匝,丝线垂光,拳头大小的妖文飞翼般激射,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气机,似是大罗,又似在其上,他定了定神,道,“看来大宫主离去的这段时间收获不小啊。”
“确实。”
白泽点点头,眉宇间智慧之光大盛,凝成虹桥之相,又是妖之桥,只是一下,泛着万象之森罗,落到李元丰的十个鸟首之下。
“这是,”
李元丰看到白泽面上温和的笑容,毫不犹豫,十个鸟首啄下,以他如今打破一般洪荒异兽桎梏的力量,啄在上面,居然激荡星火,晕开锁链般的余波,细细密密的咒文散落,凝而不散,藕断丝连,不断地排列组合。
实际上,这不是白泽所凝的虹桥力量惊人,而是其中蕴含的玄妙超乎一般大罗金仙之上,隐隐有一种圣之力。这种圣之力,可不是妖圣之力,也不是什么大圣之力,而是到了准圣圣人层次!
圣之力,圣之玄妙,这涉及到整个宇宙的本源之力,尚在规则之上!
叮当,叮当,叮当,
李元丰的鬼车真身背后的十个鸟首驭使力量,每一下啄下,都能够啄食到一段玄妙,每一下啄下,都有所收获。就这样,四下余波咒文越来越多,而所凝的虹桥看上去由实化虚,光彩变得暗淡许多。
“咦,”
白泽看到这一幕,他坐在宝座上,拢在袖中的手动了动,面容上露出无法掩饰的惊容。他可是知道,这一垂虹乃大宫主妖师鲲鹏借此次妖族族气大盛传下,他自己得到后,都是囫囵吞枣,暂时容纳,以待将来慢慢参悟,融合到自身中。可如今眼前这个小家伙,明显在细嚼慢咽,在消化中融合。
“从哪里寻来的机缘,”
白泽看在眼中,暗自沉思,这个小家伙不愧是天地间最后一尊洪荒异兽了,很多时候的发展进步都超乎意料,算一算他是本纪元才得道,在大罗层次中都属于新嫩,没想到却有机会接触到“圣”之层次的东西了。
机缘之说,真是玄妙。
也或许此纪元真的不同以往,所有各种匪夷所思之事都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