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语温言,絮絮叨叨说不完的交待,偏手上也不落下,柳渔才漱好口,他已经把干净的巾子投好递了过去。
直到都用过早饭,柳渔送他到码头,还有些依依难舍。
船到两浙,已是十一月下旬。
这边的生意陆承骁等人是做熟了的,等布全都脱了手,仍和以往一样,一行几人带上丰厚的土仪商会里走一程。
如果说第一回 是有所求,后边几回就只是寻常拜会,喝上几盏茶与刘会长说说话,有时也听听商会里其他商人们的消息。
常言道礼多人不怪,事实上礼数走得多,到哪都是招人待见的,至少刘会长对陆承骁这一行人就格外客气。
今日也是如此,看到陆承骁和柳晏平几人登门,高兴得就请进自己院里,喊仆妇上他珍藏的好茶,一边笑着问陆承骁几时来的,带的货可都出手了没有。
陆承骁来了两回,刘会长已经基本摸到这年轻人路数,旁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是事情办完了纯来看一看自己,这就叫刘会长格外喜欢,倒比对旁人都要亲热许多,每每也要主动问及陆承骁和柳晏平生意上的事,帮不上忙反倒心里挂记。
陆承骁笑着说是都已经出脱了,“倒是有一事,我想着刘会长您人面儿广,想同您打听一二。”
这可合了刘会长心意,回回来都不空手上门,除了第一回 却几乎没有要求办的事,叫刘会长自己收礼都收得不好意思了,这一听陆承骁有事打听,可是畅快。
“陆小兄弟请说,我这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边说着,一边请众人入座。
陆承骁和柳晏平谢了座,这才道:“是这样,我和我舅兄合着开了个织染坊,现在场地是物色好了,我们袁州一带夏布盛产,织工也不需愁,只是这染布的师傅却是一时还没找着合适的,我想着您在商会这边,人面比我们都广,不知好不好帮我们在商会这边打听一二。”
话音才落,刘会长笑了起来:“两位小兄弟,这事你问我,倒是问着了个巧宗,不需去打听,我自己就识得一个,且他最近正好闲在家中,要找新东家。”
“还有这巧事?”陆承骁和柳晏平本来是抱着多托个人就多条渠道,没想到这一问竟就问着了,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刘会长笑道:“就是巧,这话你就是早问个一个月,我恐怕也要在商会里帮你细打听一段时间才能有眉目回你,不过你今儿问,还真是问着了,不瞒你说,还是我一个亲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