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弘想想自己的布铺,再想想陆家那上下两层的气派布庄,脸是生生的疼,心里更是说不出来的别扭,偏生这别扭没法说,他摆了陆家一道,别扭也只能受着。
高低位置互换了过来,要不想丢人,往后他要路过拱辰街的话就得绕道走,真不小心碰着了陆洵,最明智是拿袖子掩了脸避开,这搁谁谁不闹心。
“是,我去看过了,是陆丰的招牌没错,陆洵那儿媳妇的如意绣庄也开过来了,两家店连在一块,就是先前盛记银楼和香料行那个位置,也不知道什么本事,把这两家都给挤走了,给他们陆家腾了地儿。”
钱弘一说盛记银楼和香料行,钱氏就知道是哪里了,就是因为知道,这一口气堵在心窝口出不来进不去,更难受了。
钱弘看她那样儿,也不好再说什么,道:“没事,我就是早上看到了,过来跟你这边说一声,左右他开布庄,我开布铺,生意各凭本事做,也不用打什么交道。”
钱氏却是嘴唇发白,哪有那样简单。
袁州城是大,可是最繁华的街就那几条,她往后是一辈子不用往拱辰街去了吗?是,就算是去,怕也得绕开陆家那两家铺子走才不致丢人。
不得不说,这真是兄妹,脑回路都一模一样。
两个人相对坐着,都是一脸的丧气。
钱弘也觉这气氛实在凝滞,岔了个话题,问钱氏:“对了,你刚才说有什么事找我和你大嫂参详?”
钱氏面上一僵,心里更憋屈了。
钱弘一脸莫名望着她,钱氏尴尬道:“没事,云璧好说人家了,想听听你和大嫂的意思。”
事实上,钱氏给李云璧留心合适的人家已经有小半年了,她眼界高,媒人往家里走了十几趟,前边压根没有她瞧中的,这回真叫她瞧中意了一个,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在庙后街有家车马行,家底不错,又是独生子。
钱氏原本一万个满意,钱弘便是这时候不来,再晚些她也要去找兄嫂说说这事,听听娘家那边的意见的了。
哪料到半截儿就听到了陆家把布庄和绣庄开到拱辰街的消息,原本还怎么瞧怎么满意的车马行东家独生子,一瞬间就不香了。
这半年多她憋着一口气就想给女儿找一家好的,哪曾想陆家会这样快崛起,就连陆承骁娶的那个乡下姑娘也把绣庄开到拱辰街来了,钱氏这张脸怎么落得下来。
钱弘再问可是看中了哪户人家,钱氏当即改了口,道:“还没有,这不是着急嘛,想问问你和大嫂那边可有合适的?云璧是我打小宠着的,就想给她找户家底殷实些的人家把她许过去,我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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