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少年肩阔腿长,走起路来不疾不徐,路灯投下的颀长影子和树影交缠,渐渐看不真切。
季姎目送那背影走远,眼底漫起一层雾气,不知是因为盯得太久没眨眼,还是因为刚刚自己可笑的小心思。
连晚风都这般刺骨,裹着寒气往她的骨缝里钻,冻得她僵在原地,顺着血液奔涌到心脏,一收一缩都是苦水。
明明才对朋友亲口承认自己也是喜欢他,转身就见他与自己形同陌路。
明明说过喜欢她,可细细想来,学校里,二人在外人面前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有在人群中远远的对视。
明明就在昨天,他还伏在她身上,今日相见,竟只有错身而过的一眼。
他抽身而出,真就可以连人带心一起离去,只有自己,献出身子后还巴巴将心捧上,可惜人家看都不看了。
季姎失魂落魄回的教室,望着手腕上的银镯不说话,少年之前的话语就在耳畔,她仍不甘心,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轻声问王珂:
“你说,一个男生说喜欢你,但是在外人面前又装作不认识你,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这绝对是渣男了,嘴上说着喜欢你,其实说不定跟多少人说过呢,就跟不在朋友圈公开自己女朋友一样,营造一种自己单身的假象呗。”
王珂正忙着找什么东西,闻言头也没抬,否则一定能看见季姎眼中的茫然无措。
季姎咬唇,慢慢回忆和江珩过往。
好像总是和情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连初见在公交上,他后来也在自己两腿间进出的时候说过,那次就想这么做了。
所以真的,就只想睡她吗?
她不知道,也不愿再想,只有心中又酸又涩,本来以为是两个人在互相靠近,结果只是自己孤身一人在追随他的路上瑀瑀独行罢了,而现在,尽头那盏指引她的灯都不愿为她亮起。
季姎将镯子摘下,用纸仔细包好。
江珩课上收到李锋的信息,让他去紫禁城一趟,今天的客人技术颇为不错,没有他场子要镇不住了。晚自习没有老师看着,他收了两本书就走了,没想到会碰上季姎。
小姑娘看到他好像挺高兴的,但旁边还有不认识的人,好像是她的朋友,他只能装作不认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