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书等头发干了就爬到床上睡觉,望着四周明亮烛火,她等汝安出去了,一一吹灭。
什么灯明长夜,白头到老,去他妈的。
今日好一番折腾,月书酒后入睡极快,朦胧中不知是何时辰,身边似乎陷了一块。
从外回来的青年沐浴之后重新点燃了案头的红烛,望着床里侧睡死过去的少女,他拾起剪子,悄悄剪去了她一段尾发。
两段红绳缠起的头发都被放入并蒂莲的玉簪色荷包中,宋希庭置在枕下,借着红烛光,他瞧见承尘上似有无数的愁思,一点一点打成结,将心牢牢与将来的不可知拴在一起。
与宣州的时候不同,今夜宋希庭规规矩矩。
但一张大床,月书几乎占据了大半,梦里也不知是在做什么,翻来覆去,最后身上将他紧紧抱住了。
宋希庭:
夫、夫
听到女孩模糊的声音,与她同床共枕的青年心慢慢提起,生出一丝期待来。
他望着月书闷红的脸,喉结微动,仔细去听她说的梦话,结果她大喊了声:
扶青!
梦里月书见到了久违的小丫鬟扶青,只是她脸上多了道刀疤,整个人像抽条的柳枝,又瘦又弱,正在水上颠簸。
月书在梦中不断呼喊她的名字,而温热的呼吸扑到男人的耳根,像是蚂蚁爬到人心里。宋希庭盯了她一会儿,苦笑道:就这么想她?连梦里都是。
在宣州时,他夜里去找月书,不止一次见到一张床上熟睡的两个少女。
宋希庭抬手捏住月书的鼻子,见她蹙眉的憨态又忍不住笑了笑,低头在她眉尖落下一吻,又爱又怜,又恨又恼。
月书在梦里划水游泳,渐渐地水下似乎有一双手把她往下拉,窒息感袭来,她张大嘴,只是依旧是无济于事,她身上就像是压了个水鬼。
洞房花烛,同床共枕,宋希庭吻着吻着渐渐放松了脑海里的那根弦。
虽说此前有刘长史的警告,可这门关紧,帐子放下,谁人能瞧见这当中真正的情形。
她睡着时不用人勾.引,一张粉白的脸上两弯长眉弧度极优美,挑着浅浅的烛光,浓密的眼睫挡住细细的眼睑,鼻梁秀挺,唇色艳艳。
鬓角厮.磨,宋希庭埋首在她颈侧,心里的空白越来越多,像是无法填补,以至于他喘着气,忽就闭上眼,紧紧抓着月书的衣裳,静静等了片刻。
片刻之后,他把月书晃醒。
月书醒来一惊,待看清眼前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难怪她睡得不安稳,原来是这个狗东西在作怪,亏她梦里还跟水鬼大战了八百回合。
你有病,不睡觉你做什么?!她一巴掌拍过去,将人从身上推下,看他这一脸春.色,哪还不知方才他做了什么。
不许碰我!
月书夺过被子,把自己包成大蚕茧。
别以为我是跟你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