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说实话吗?”姜绾笑道。
男子胆子很大,不胆大也不敢偷死人的东西,他道,“我虽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可也有走狗屎运的时候,那块玉佩是我捡来的,我知道是块丧葬玉,才贱卖给了长生记。”
姜绾笑了,“常宁郡主的墓好盗吗?”
男子身子一凛。
方妈妈和赵管事齐齐一怔。
常宁郡主的墓?
这盗墓贼盗了常宁郡主的墓?
那块惹怒表姑娘和老夫人丧葬玉是常宁郡主的?!
这……
男子道,“什么常宁郡主的墓?”
金儿站在床边上,气鼓了腮帮子,“我看你是非要挨板子才肯说实话,就凭你把常宁郡主的玉佩卖给长生记,有长生记作证,你就死定了!”
金儿话音未落,长生记掌柜的就道,“我愿意作证!”
男子这下真怕了,他就是个小盗墓贼,就是爱财了些,胆大了些,可他面对的是靖安王府世子妃,人家只要抬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
男子道,“我不知道那是常宁郡主的墓,我不识字……。”
说书的不是常说,不知者不为罪么?
姜绾看着他,“你从常宁郡主的墓里盗了多少东西走?”
这话问的。
那是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啊。
他来来回回去了六七趟呢。
“记,记不清了,”男子道。
方妈妈忍不住道,“真是杀千刀的,死人的东西你也敢偷!”
男子没说话。
他能说死人的东西比活人的好偷吗?
姜绾其实并不关心盗墓贼偷了多少东西,她关心的事,“常宁郡主的尸骨呢,你也偷走了?”
男子抬头看着姜绾,“我偷常宁郡主的尸骨做什么?”
那玩意他虽然不怕,可既不能吃,也不能卖,半点用处都没有。
墓室里那么多值钱的玩意他都不够手拿的,还能腾出手拿人家的骸骨吗?
姜绾眉头一皱,“当真没有?!”
男子举手发誓,“我真的没有偷尸骨……。”
“你撒谎!你连盗墓这么天打雷劈的事都敢做,还怕发誓吗?”金儿道。
男子有些无力,“可真的没有偷骸骨啊,我,我只是把那骸骨上的金缕衣趴了……。”
这下,赵管事脸色都维持不住了。
常宁郡主什么身份,死后竟然让这样的宵小侮辱,叫太皇太后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痛心,真是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都不够!
姜绾看着男子,男子的脸色不像是在撒谎,姜绾道,“你没有偷常宁郡主的尸骸,那棺椁里的尸骸怎么变成了个男子的?”
男子猛然抬头看着姜绾,打了个哆嗦,张口来了一句,“世子妃,你别吓我……。”
姜绾,“……。”
“你是盗墓者,你还怕吓?”金儿道。
男子无话可说,他发誓道,“我真的没有偷常宁郡主的尸骸,我偷了金缕衣,还有墓室里陪葬的金银珠宝,承了常宁郡主的恩惠,还特意把弄乱的尸骸都摆放好,连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尸骨我都一根不落的放在了那里……。”
肚子里的孩子?
几乎是电石火光间,一个大胆的念头一闪而过。
方妈妈和赵管事互望一眼。
常宁郡主是难产而亡,他们都知道,可没听说她怀的是双胎啊。
再者,怀双胎是容易难产,但极少会生下一个,难产一个啊。
姜绾看着男子,让他详细说了把尸骸重新摆好齐整的经过,说的男子都毛骨悚然。
靖安王世子妃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吓人的事说一遍还不够,还要再详细一点?
她都敢听,他还不敢说么?
重听一遍,姜绾更坚定自己的猜测了。
这时候——
屋外,四儿跑进来道,“姑娘,皇上派常公公来宣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