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要暂缓行刑?”护国公不信。
下人点头,“宁嬷嬷亲自去的刑场传的太后口谕,靖安王府二少爷已经毫发无损的被押回刑部大牢了。”
太后在做什么?
明知道靖安王的儿子要了他外甥的命,北云侯夫人急于替儿子报仇,太后也答应了老夫人,为何突然收回成命?
护国公满心不解,太后不传召他进宫,他也要进宫问太后。
护国公进宫的时候,正好碰到梅侧妃出宫,风掀起车帘,梅侧妃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这几天因为担心,吃不下睡不着,今儿更是豁出去求见太后,把心底藏了快二十年的秘密抖了出来,太后膝下就铭儿一个孙儿,她相信太后一定不遗余力的保铭儿一命。
眼下让她担心的是老夫人和二老爷。
那母子两疑心病一个比一个重,她不想个好理由解释太后这么反常的行为,他们一定会多心。
护国公进了宫,直奔太后的顺宁宫。
太后坐在凤椅上,似乎有些走神,还是宫女提醒她,“太后,护国公已经到了。”
护国公看着太后道,“是有什么事让太后心神不宁的?”
太后摆了摆手,宫人都退下。
护国公眉头微拧,道,“太后找臣来是?”
太后道,“哀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帮哀家保住靖安王府二少爷一条命。”
护国公眸光一缩,“太后,靖安王的儿子当众杀了臣的外甥,您收回成命,舍妹都以为是臣贪慕权势之故,您还要臣保住靖安王儿子的命,这未免也太为难臣了些。”
“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臣没法和家母和舍妹交待。”
太后看着护国公,凤眸带了几分威严,这神情看的护国公都恍惚。
当年成王突然暴毙,太后一夜之间没了斗志。
还斗什么?
就算把皇位争到手了又能怎么样,没有了儿子,难道她要指望膝下两个公主来继承她争来的皇位吗?
这么多年,是护国公老夫人劝着太后,没了权势,难保住晚年风光,没了权势,难保皇上不会追究做太后打压了他这么多年的旧账。
太后才提了几分懒散心,偶尔管管朝堂上的事,还多是他护国公在后面推着。
可今儿瞧来,太后和以往全然不同,那是从骨子里散发的斗志,仿佛又回到了帮成王争皇位时的样子了。
靖安王的儿子有这么大的本事?
太后收回眸光道,“靖安王手里有哀家的把柄,可撼动哀家的太后之位。”
护国公心头一震。
他都没有这样的把柄,靖安王能有?
可这么大的事,太后应该不至于骗他。
护国公道,“靖安王向天借胆,敢威胁太后您。”
太后道,“他连老国公都敢逼离京都,遑论是哀家,哀家与你护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用不着哀家多说吧?”
护国公道,“可舍妹……。”
太后有些不快了,“成大事哪有不流血不赔命的?就是你护国公的位置又踩了多少条人命,哀家亏欠她的,总会弥补。”
太后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哪有护国公回绝的余地,他只能说,“臣尽力吧。”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太后重申道。
护国公望着太后,从太后脸上看到的认真,这些日子靖安王按兵不动,丝毫不慌,难道真的握了太后什么致命的把柄,晾准了太后会给他施压,逼他退让?
可北云侯世子只是他的外甥,人家亲爹是北云侯,他会依太后,北云侯可未必。
不过保齐墨铭一条命,能拿到靖安王手里的兵权,保他也不亏。
等拿到兵权,才给外甥报仇也不迟。
只是想保齐墨铭谈何容易,太后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吗?
护国公头疼的出了顺宁宫。
这边太后敷衍了护国公,那边老夫人问起梅侧妃缘故,梅侧妃道,“老夫人您可得护我。”
老夫人道,“又出什么事了?”
梅侧妃道,“为了让太后收回成命,我撒谎说王爷手里有太后的把柄……。”
老夫人愣住,“你好大的胆子,欺骗太后,你不要命了吗?!”
梅侧妃道,“保不住铭儿,我这条命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就这么赌一把,太后能收回成命,足以说明她真的有做亏心事,大不了找到把柄便是了。”
老夫人不置可否。
身处后宫,又是太后高位,手里怎么可能没几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