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林克食指有节律的敲击玻璃盒,面露沉思,反问道:“那些人是卖往哪里?”
王恒皱眉,瞥了眼李文。
李文心领神会,嘴角扬起笑容,回道:“运往国外,干苦力而已。”
林克眉毛一挑:“是么?”
“按道理来讲,以李会长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来看,赚钱的门路有这么多,为何偏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
闻言,李文顿时收敛笑容,面色有些阴沉下来。
“够了!”
王恒一拍桌子:“师弟,这金佛你到底收还是不收?”
林克紧盯王恒的双眼,沉声问道:“师兄,如果我不收会怎么样?是不是连这门口都走不出去?”
王恒眯着眼眸,不说话。
两人四目对视。
几秒后。
忽然。
林克哈哈一笑:“收,怎么会不收?”
“即然李会长肯交我这个朋友,我当然是求之不得。每月都准时送来这么大一尊金佛,舒舒服服过日子,不香么?”
林克抱起金佛起身:“今晚酒足饭饱,多谢李会长的款待。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李文象征性的挽留一二。
林克摇头拒绝。
最后。
林克身影很快消失在二人视线当中。
待他走后。
包厢内。
只剩下李文和王恒。
李文端起酒杯,豪饮而尽,转头问向王恒:“你怎么看?”
本面无表情的王恒,神色逐渐狰狞,狠声道:“干掉他!”
此话一出,李文眼神颇为惊讶,玩味道:“这可是你师弟,你俩师出同门,不怕郑馆主到时候知道是你干的,会怪罪下来么?”
王恒面孔扭曲:“刚才从他眼睛中,我看不出他有半点心动,像这种人注定不会是我们这条船的。”
“反而,知道的越多,叛变后,造成的影响就越严重,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李文当即连拍手掌,大笑道:“够狠!你比我狠多了。”
王恒森然道:“谁若挡我富贵,我就要谁死。”
“这事你安排人手解决。注意不要动用枪手!一旦动用枪手,我师父就知道是你干的,一旦查起来,肯定会出现纰漏。”
李文颔首,意有所指道:“放心,武人的事,由武人来解决。”
话完。
两人默契相视一笑。
他们知道林克这次肯定是死定了。
才入馆几个月,拳法至多在第一层,根本挡不住派去的杀手。
············
夏夜。
炎热而干燥。
捧着用黑布遮盖金佛的林克,行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
人思绪飘回到刚才的酒桌上,当问出不收会怎么样时,他清楚感受到王恒眼中的深寒杀意,这显然是动了杀心。
“注定是敌非友啊。”
林克深深叹息,其实方才在收不收金佛的问题上,内心是非常纠结的。
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有着现成的大腿,就赶快抱。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不过在稍加思索后,他还是选择拒绝。
虽然金佛抱在身,但他心还是赤血的心。一颗忠肝义胆,古道热肠的心。
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做人要有良知,这是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当林克拐过街角,走入通往伯父家的小道,顿时眉头一皱,心下凛然,暗暗提高警惕。
只见路道两旁本正常的灯火,如今却是“滋滋滋”的明灭可见,环境陷入昏暗之中,空气中透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哒!哒!哒!
林克双眼仔细打量四周,两腿缓缓行动,清脆的脚步声随之响彻在空荡荡、萧瑟的小道中,富有节奏,好似敲击在心头。
忽然。
他正视前方,瞳孔微缩。
只见黝黑、阴森、静谧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孔武有力,肌肉鼓鼓隆起的壮汉。
人立在道路中央,两眼直视林克,仿佛早就在此地等着他一样。
“你是谁?”林克放下金佛。
壮汉歪了歪头,瓮声瓮气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是李文派你来的吧?”
“这就是你临死前的遗言?”壮汉不答反问。
林克狰狞一笑,有点意思,这副口气好像是吃定他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