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心里的成算,叶惜惜十分清楚。
“既然妈妈这般说了,那我便去试试。”叶惜惜难得温婉顺从一次。
“好惜娘,妈妈没白疼你。”老鸨喜笑颜开,她就知道刚才在底下的时候这两人一对眼,一定是看对眼了。
不然,以惜娘以往那作风,怕是立马转身走人了。
给叶惜惜吩咐完,老鸨寻思着那位爷要问小子们的话,便又一摇腰肢,甩着帕子往外去了。
叶惜惜抱着琵琶一步步轻缓地走上楼,她的一举一动都引得大堂里所有的恩客目不转睛地凝视。
“诸位,本月惜娘的曲子已经弹完了,稍后我们会抽出下月入场的大人。”丫鬟们熟门熟路地在圆台上高声说道。
说完,便是一众天香阁的姑娘们罗裳半挂地依次走上了圆台。
奏乐,起舞。
虽然比不上惜娘那般天人之姿,但在这些恩客眼里,现在圆台上的姑娘们才是他们摸得着碰得到的。
是以,也并没有人有异议。
叶惜惜敛眸抱着琵琶走到海棠房门口,屈指叩了叩门。
“进来。”里头薛怀以为是老鸨喊来的小子们,他还有些奇怪,怎么就来了一个人。
结果这头叶惜惜抱着琵琶点水般走入屋内,带过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叫端坐在桌边喝茶的薛怀噗的一声,把茶水全给喷了出去。
叶惜惜暗恼这人不懂风情,面上却不显,只噙着笑,怀抱琵琶几个转身朝后避开了薛怀所喷出的茶水。
薛怀举着杯,饶有兴趣地将视线落在她脚上。
看似普通的避让,实则采用了燕云谷的踏雪无痕,步法精妙,能在瞬息之间以应万变。这不是一个青楼花魁能有的轻功身法,她不简单。
“这位爷,喜欢听曲儿,还是看舞?”叶惜惜佯装不知情地小碎步重新迈了过来,眼看着就要靠到薛怀身上去了。
“打住。”薛怀及时自背后连剑带剑鞘一同拔了出来,抵在叶惜惜肩头,令她再近不得半寸,“我叫你家妈妈替我喊那些个小子来,她为什么把你喊过来了?”
叶惜惜抿唇一笑,眼尾的花惑人心神,“这位爷真爱说笑,哪儿有上天香阁找那些臭小子们的。”
她说罢垂头看了一眼薛怀抵在自己肩膀上的剑鞘,柔柔地,带着一点委屈地说道:“爷,您把惜娘弄疼了。”
“你什么身份,我不想知道,我也不会去探究,我更不是为了你而来的,你大可以放心。”薛怀对软玉温香无动于衷。
“惜娘能有什么身份,惜娘不过是一个流落青楼的苦命人罢了,薄有几分姿色,勉强度日。”叶惜惜泫然若泣地说道。
她咬字里带了一丝京城口音,虽然不明显,但薛怀还是听出来了。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薛怀的剑鞘上就落了一颗泪珠。
“好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我之间,点到即止。我还有别的事要忙,还请惜姑娘出去吧。”薛怀将她朝后一点,翻手收剑负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