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一个巷子前停下,朱晓迪与悠菜从车内下来。
悠菜将围巾围在脖子上,把头埋进里面,她挎起朱晓迪的手臂。
巷子的两旁是高耸的老旧居民楼,天空被杂乱的线缆遮蔽着。
巷子很窄,但两侧还是挤满了各种临街的门房。
一个窄小的面摊外,人们坐在马扎上吃着面条。
大冷天的,一边唆着面条,一边抖着腿。
有的人身旁放着一瓶普通的啤酒,有的人则带着不知从哪买来的简单凉菜。
他们看着手机上的短视频,不时地发出笑声。
可当他们看到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女孩时,却又收起了微笑。
烟头、油渍、垃圾,似乎布满了巷子的每个角落。
半关的卷帘门后面,是火热的麻将室,本地的方言被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
从那些贴着破洞报纸的小窗户看进去,一间不算太大的屋子里,却睡着好几个人。
然而每当有楼与楼之间的狭窄缝隙时,又能看到不远处高耸的现代建筑。
两人走到小巷尽头,走上一段阶梯,一片比较新的高层居民楼出现在他们身前。
保安和朱晓迪的父亲通过电话后,才放两人进去里面。
电梯中,悠菜看着镜子里神态有些不安地朱晓迪。
走出电梯后,两人终于来到朱晓迪父亲的门前。
朱晓迪犹豫片刻,刚想敲门,悠菜抓住了她的手。
“我在那边等你。”悠菜指了指电梯的门前。
她没等着朱晓迪反应,便直接走了过去。
她的神情是那样地自然,随后对朱晓迪摆了摆手。
朱晓迪看回房门,终于敲了门。
门内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朱晓迪的父亲穿着一件衬衣和西服裤子站在门内。
他没有说话,打开门后,便转身回到屋内。
朱晓迪进到屋里后又转身看了一眼悠菜那边,却发现她已经走开了。
朱晓迪关闭房门,走到茶几前。
“你要的票都在茶几上放着。”朱晓迪的父亲在厨房里说道。
朱晓迪坐在了沙发上,拿起桌上那一厚叠市集的门票看了看,又放在了桌上。
这时,他的父亲拿着两杯茶从厨房里走出来,将其中一杯放在朱晓迪面前。
而他自己则坐在了朱晓迪对面的一张木椅上。
“最近怎么样?”父亲问道。
“我在落夕镇和朋友又开了一家酒馆,还准备建一个小的酒厂。”朱晓迪说道。
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啊,没继续学艺术,这不也挺好的嘛。”
朱晓迪环视了一下客厅,这里布置的很简单,也很孤独。
看到朱晓迪看审视着自己的房间,父亲开玩笑道“怎么?怕我给你找个后妈?”
朱晓迪毫不在意地哼了一下“那是你个人的自由,不过别和我扯上关系就行。”
随后两人陷入了沉默,朱晓迪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她发现杯子里是一种有着玫瑰味道的女性茶饮。
沉默一会儿后,还是父亲先开了口。
“前几年查出来身体有些问题,彻底戒酒了。
休养一阵后,脑子变得清楚了很多,觉得自己前半辈子过得恍恍惚惚。
对你妈确实有些照顾不周,对你也有些过于严格。
但那样对你,都是为了你好。你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能不能理解父母。”父亲说无奈地完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