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阙......在为那具尸体悼念。”
苏启有些愕然,朝天阙的剑意中有一丝难掩的哀伤。
“悼念?这人是谁?”
李扶摇有点不安,他刚刚试图推演这尸体的来历,但一片混沌。
面前这人,多半已经触及了帝路。
那尸体缓缓落下。
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面孔。
那是个青年,脸上还有着一点青涩,一道疤痕划过他的左眼,他的衣衫上沾满了鲜血。
“怎么会是你!”
於菟猛然冲了过去,但却被那尸体散发出的威势逼退,不能靠近。
“为什么会是你......”一直放荡不羁的於菟眼里流下大滴大滴的泪,“你怎么也死了呢?”
“他是谁?”
苏启走过来,蹲在於菟的身旁。
“他是太阴大帝唯一的儿子!”
於菟失魂落魄。
“五万年前,大帝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在临走前,他将我封印在广寒宫的青铜门里,将帝子封印在广寒宫中的玉树下,我一直以为,帝子还未醒来。”
“但没想到,他竟然早在我之前就死去了,这五万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呵,发生了什么?”那缕怨魂从生死宫内的塔楼上浮现,“当然是他不知死活,为了替父征战,自解封印,冲出这广寒宫!为了那渺小的天地众生,不惜搭上自己命!简直蠢货!”
“你到底是谁?”
於菟大吼一声,手中的无生刀辟出猎猎刀风。
“我是谁?”那缕怨魂突然从塔楼中飞出,速度奇快无比,躲闪过於菟的刀风,直直冲向那具尸体,仿佛没有任何阻拦,隐没在那尸体之中。
那具尸体缓缓从地上爬起,阴森森地笑着,“我是谁?我当然是帝子少越!”
於菟怔怔地看着他,“不可能!帝子怎么可能会诞生出怨魂!”
“为何不可?”
那尸体活动着筋骨,僵硬的身躯传来咔咔的声响,他扭了扭脖子,声音沙哑地说道,“还真是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将这尸体从生死宫中打出,我还不知道要等上多久才能回到这具肉体之中。”
“其实我记得你,小兔子,”那青年看向於菟,眼神玩味,“你是太阴在颠倒山上捡到的一只野兔,其实也只不过在太阴身边呆了十年,到如今还只是个神念,倒是虚度了许多光阴。”
於菟一脸迷茫,面前的青年和它记忆中的帝子少越渐渐重合。
在广寒宫中,他们曾一起度过了许多时光。
帝子少越,一直都是个阳光的人,他热爱凡人,热爱人间,热爱这看似渺小的众生。
他从来都不爱杀戮。
更不会允许自己化为一只怨魂,附着在生死宫上,指挥着阴兵为他拼命。
替父征战。
想必这是你开心去做的,可你为什么还会诞生出怨魂呢?是你死的时候心有遗憾吗?
於菟没有答案。
“你不是帝子......”於菟擦擦眼泪,默默地说道,“你不过是一缕怨魂,真正的帝子,已经死了。”
那青年愣住,半晌后说道,“确实,帝子早就死了,我不是他。”
他又冷冷一笑,“所以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