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很了解嘛,”岁辰念叨了一句,脸上有点赞赏,“不过你双手间藏的秘术还没有准备好?”
“快走!”剑修脸色一变,对身旁的修士喊道,他双手猛然拍出,大地颤抖起来,一道道石柱从地底飞起,悬在半空,如一座监牢。
岁辰袖袍一挥,坐下的黄牛轻轻叫了一声,无形的波荡出,将重重石柱击得粉碎,山上有大风呼啸而起,树木摇曳不停,一片片树叶坠落而下,又随风卷起,有两片绿叶,在风中飞舞着,看上去慢慢悠悠,却在瞬间就飞至那位剑修身前。
一道鲜血飚出。
一片落叶划过了剑修的脖子,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双手仍大张着,灵气却已消散无踪,另一片落叶扶摇而上,追上那个正在疯狂逃窜的修士,穿心而入。
岁辰拍拍手,从木篮中抓出一把灵草,喂给黄牛,又在牛背上躺倒了下去,他用手盖住脸庞,轻声说道,“走吧,要打仗咯。”
“守城最令人讨厌的,就是在夜间值守了。”
姜睿搓搓手,将沾上的花生皮抖落干净,太阳刚落下不久,黑夜初来,城墙上点起了火把和灯笼,不少人正在用饭,轮替的兵士在城墙上一队队地跑来跑去,姜睿和苏启两人蹲在城头的墙根下,刚刚享用完一只烧鸡和半盘花生米。
“因为无聊?”苏启瞥了一眼右前方,两位士卒正在检查弩车,一位是来接替的,另一位则是负责白天守城的,大黎军纪有素,轮替时检查兵器的完好性是铁一般的规定,违反者最低也要挨上三十鞭。
“嗯,”姜睿点点头,将身前的油纸收拾干净,“白天时一切都充满了生气,城里有嘈杂热闹的声音,城下有来来往往的车队,站在城头一眼望去,地阔无边,而夜里就不一样了,黑暗、安静、空旷,也不允许你修炼,只能站在那里,望着远处漆黑的世界,那种孤独和寂寞会逐渐吞噬你的灵魂,大黎的军纪是不允许士兵在守城时随意交谈的,但实际上在夜间,执行的并不好,士兵们聚在一起聊天打屁的事时有发生,大多数的将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大家都是从那时走来的,知道夜间守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有件事很好奇,”苏启转过头,姜睿穿着战甲,头盔放在一旁的地上,“你为什么没有成为太子?”
姜睿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当太子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苏启定定地望着他。
“懒散惯了,如果不是出身大黎皇室,我很有可能会拜进一个山门,走上不沾尘世的修行之路,但我毕竟流着姜家的血,不可能简单地一走了之,”姜睿有些惆怅,他默默地看着远处,“在我小的时候,父皇忙于政事,我基本上是跟着三皇兄长大的,他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在我们这些兄弟间,却是最为皇家和朝廷着想的,也许是他的影响吧,在他死后,我就向父皇许诺,会为大黎征战二十年,而二十年后,我会去追逐天道,但没想到时间快到时,父皇走了,大黎也风雨飘摇。”
“李扶摇说在镇妖关任职这十几年耽误了你的修行。”
“嗯,不然现在我应该摸到筑神境的边了,”姜睿耸耸肩,又笑了起来,“其实我也很快就要踏入空明了,但这几日忙着处理荆城的军务,一直没时间尝试破境。”
苏启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恭喜,一串嘈杂的脚步声就从一旁的楼梯下传了过来,数位士卒匆匆跑过来,当先一位行了个军礼,小声说道,“今日负责监视颠倒山的探子被杀,命牌已经碎裂。”
“安远城附近的探子也被杀了。”另一位士卒汇报。
“江城的探子也失去联系了。”
姜睿和苏启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不妙,姜睿面色难看,他缓缓说道,“怕是要出事了,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