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瞳是什么?”安雅凑过来,苏启的反应让她明白,这本看上去不起眼的书其实并不简单。
苏启走到石桌前,拂去上面的灰尘,将书本摊在上面,“异瞳......是人族的某种天赋,就像是你们诺伊族天生背生羽翼一样,某些人族的眼睛天生就蕴含着特殊的能力,我们把这种眼睛称为异瞳,相传异瞳一共有十二种,是十二位大帝的血脉延续。”
“十二位大帝?”安雅吓了一跳,“蛮族的祖先有十二大帝?那他们的世界又是怎么毁灭的?”
“只能说天庭更强大......”苏启对当年的战争也不甚了解,洛倾只是寥寥提过一些。
“这字太缭乱了。”苏启皱着眉头,费力地辨识着上面的文字。
但好在这本手记的内容并不多,虽然不知道写下这些内容的修士是谁,但这本手记确实是在蛮族战败后写下的。
上面的语气沉重而痛苦,也能看出写下这些文字的是个男子,他不仅悼念了他的道侣和同门师兄弟,还用近乎死寂的语气写下了对于诸帝战死的绝望。
“我即将死去,道伤贯穿了我的灵海,宗门烟飞云散,帝城也化为尘土,我见到苍天崩裂,大海干涸,诸帝的鲜血洒在我们的面前,可没有人能阻止这一切,我们,要战败了,手里染满鲜血的天即将临世。”
“我见到帝女洛倾从我们的面前飞过,她浑身鲜血,看上去十分狼狈,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那位曾经风华绝代的帝女,她在奔赴另一个战场,我身旁的修士纷纷追随而去,去赴一场几乎不能存活下来的战争,我也想去,可是我几乎不能动了,有人想要喂我服食疗伤的丹药,我拒绝了,没有必要为一个死人浪费这种东西。”
“我度过了数个日月变换,我躺在无数尸体的中央,看着月亮逐渐变得冰寒,或许在道伤彻底爆发前,我会先被那无尽的寒意冻死,但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只是静静等死,可是有人救了下我。”
“我不认得他,但我知道他是安息宗的修士,他一身伤痕,但都不致命,他带来了一个绝望的消息,我们战败了,所有的大帝都血洒战场,但那位女帝送走了部分族人,留下了传承的种子,这让我的心里有了一丝安慰,或许逃走的族人里,也有我的师兄弟。”
“他带着我向东方逃去,据说那里是唯一还算安全的地方,我本想拒绝,但他说不想一个人逃命,我只好同意。”
“我们来到了古荒山,他挖了一个石洞,布置下了两座强大的阵法,也是这时,我才知道,他不仅擅长阵法,也擅长炼丹。”
“他为我炼制了一方保命丹药,但我们都清楚,这丹药救不了我,只是勉强维持着我的生气不散,但我们很有默契地对此避而不谈。”
“世界正在毁灭,我们每天都能察觉到远方灵气的暴动,仙族正在掠夺这个世界,他们将需要的部分从这个世界剥离,融入自己的世界之中,放任其余的部分崩解到虚空之中,这个过程虽然缓慢,但我们知道,总有一天会轮到我们栖身的古荒山。”
“古荒山对天庭而言是处无用的地方,我们最后应该也会流落到无尽的虚空之中,所以我决定写下这些东西,也许那些逃生的族人,将来会从虚空中重寻到这片荒凉的土地,而我写下的东西,或许能让他们更好地掌控我们人族的真血。”
“这是人族最强大的力量,是连仙族都觊觎不已,渴求万分的力量!但无论怎样,异瞳的血脉只会燃烧在人族的身体里,即使仙族剥夺了我们族人的血,剔除他们的骨,炼化他们的灵海和神台,他们也无法真正掌控这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