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大帝们塑造的?”
苏启舔了舔嘴角,他在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是在灵墟山中的一座无名山峰上,巨阙子身受重伤,他化成了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小孩童,在醒来那一刻,两人相顾无言,随后则是一段看起来漫长,但实际上只有短短十几天的旅程,一路上,巨阙子也曾试探着询问苏启的来历,苏启也曾询问巨阙子是如何捡到他的,但两人得出的答案其实只有迷茫。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苏启是从一座天门中坠落灵墟山的。
后来,苏启得知了更多的事,知道那一天,曾有剑气纵横八万里,曾有上百修士惨死山中,剑门传承差点因此彻底断绝,巨阙子也不得不藏身棋山,整整十一年无法走出那个石洞。
有的时候,苏启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愧疚心理,虽然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些事怪不得他,但人就是这样,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去想,是否因为自己的存在才让巨阙子和陆青瓷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失去宗门,失去家园,往日里一同欢笑的师兄弟,师姐妹一个个在眼前死去,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陆青瓷还好些,她可以仇恨山水宗,但巨阙子呢,他该恨谁?灵墟山动?那道无匹剑光?还是恨他苏启?
这是一件无法言说的愧疚,无关对错,只因身在其中。
时间久了,这种愧疚就转变成了一种责任,他希望能找出整件事情的真相,这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给陆青瓷和老头子一个答案。
终究是什么,造成了那天的一切?
随着他踏上修行,很多事情也在逐渐清晰。
苏启已经有了预感,那日剑开天门的人,很有可能正是剑门的祖师,剑仙。
因为除了他,这世间没有任何剑修可以拥有那样强大的剑气,那样惊世的气魄,一剑开天门,将他从天门中扔了下来。
为了什么呢?
苏启紧盯着青灯半帝,这大概是唯一一个能给他解释的人。
青灯半帝看出了他的渴望,有些事她不知道,但她猜的出来。
“你或许太过期待了,不要忘了,我也只是半帝,大帝虽然会告诉我一些事,但也仅仅限于一些,”青灯半帝移开了目光,她望着广场对面的石头王座,“一万年前战局过半时,诸帝就已经在思索反攻后的打算了,他们很清楚,人间是不可能真正地击败天庭的,因为那里有数十位大帝,一位可怕的天庭之主,但他们可以驱逐天庭,为人间打造出一段和平的岁月。”
“这便是绝地天通,但我将自己葬在这座迷宫时,这个计划还未开始,因为诸帝们也在担忧另一位大敌,那时青帝就常常和太阴大帝等人争论,怎样才能把那位潜伏在人间的大敌引出来,”青灯半帝瞥了一眼苏启,“据我所知,青帝殿下曾尝试过两次,但对方都没有接招,后来无忧大帝战死,我奉命将无忧大帝的帝尸葬进此地,在离去前,我曾拜见青帝殿下,无意中听见了他的低吟,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将这件事告诉我的。”
“他说,他们应该布下一个饵,一个体内有洪荒古族之血的人,这样才能让那位大敌铤而走险,不顾一切地闯出来,不过我本来以为这个饵应是在万年前就下的,但没想到,却下在了万年之后的现在。”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青灯半帝抬起头,穹顶幽邃,她喃喃自语道,“绝地天通,大帝你们都已离去,如果这时候大敌来袭,谁是他的对手?还是说,大帝你们留下了其它手段?”
青灯半帝的声音困惑,而苏启则伸出手掌,默默地看着。
洪荒古族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