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伊万思索片刻回答了石泉的问题,“1904年6月的旅顺口之战,中,高尔察克被日自己国俘虏,一年之后他才在国际红十字的帮助下经过美国返回俄国。”
话说到这里,大伊万也用绒布擦干净了枪管上的油泥,同时也发现了镌刻在精美繁复的花纹的一段英语。
“小野,帮我看看写得是什么?”大伊万说着将转轮手枪清空弹膛递了过去。
可让人诧异的是,等刘小野带上棉线手套接过手枪之后,竟然盯着枪管看了足足十分钟,这才一脸迷惑地说道,“我能肯定这应该是英语,但上面很多单词都是拼写错误的,除了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众人好奇的问道。
“稀嗷多·骡丝服”刘小野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美国有两个总统都叫骡丝服,但我不确定这个名字是不是其中的一个。”
“是第26任总统”
娜莎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虽然不懂英语,但却大概知道为什么你觉得上面很多单词都是错误的。”
这下,其余人的目光又从刘小野转移到了娜莎身上,“骡丝服总统曾试图推动英语拼写改革方案。在那段时间里,就连美国官方的公文以及官方印刷机构都被他下令使用新文字,任性的程度比今天的金发懂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次改革给当时的美国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和麻烦,虽然骡丝服总统最后被迫废除了这次改革,但直到今天都有人在拿这件事开玩笑。”
刘小野闻言重新举起手枪,皱着眉头看了许久这才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些‘错别词’的意思的话,这上面写的大概意思是,‘赠予北极探险家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先生——稀嗷多·骡丝服1905’”。
“美国总统见过高尔察克,而且还送了他一支手枪?”瓦西里听完儿子的翻译之后,语气中全是不可思议,这件事他可从来都没听说过。
“如果托尔男爵当时能从北极活着回来,说不定他也能得到美国佬的礼物。”安德烈酸溜溜地说道,他和瓦西里这个一生钟爱收藏伏特加的酒鬼可不一样,托尔家族的荣耀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石泉等人努力憋着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太抽象。而大伊万却对这所谓的荣耀不屑一顾。
接过刘小野递过来的手枪放在佩剑和奖章边上,他最后捧起了锡制盒子看了看,“这盒子四周已经融合在一起了,里面也许封存着很重要的东西,我觉得最好找专业人员打开它们。”
瓦西里闻言朝站在实验室角落的工作人员打了个响指,那些顶着黑眼圈的研究员立刻屁颠颠的跑过来请走了锡盒。
看完了陪葬品,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转移到了旁边的大理石棺盖上。
这块足有十厘米厚的棺盖内部,雕刻着一幅沙俄疆域地图,地图的轮廓同样由金丝镶嵌,如果把棺盖恢复原位,这地图恰好位于高尔察克双眼注视的位置。
“就像另一面的评语一样,他是一位天生的军事家和富有冒险精神的北极探险家。同时也是一位勇敢的战士、无畏的将军以及拙劣的政治家。”
安德烈摇头叹息,“高尔察克将军是一位不该踏上陆地的哥萨克骑兵,大海才是他发挥自己全部魅力的战场。”
“看看另一具石棺吧”
大伊万父子俩一点儿没有身为高尔察克后人的觉悟,带着众人往旁边挪了几步,随后从第二具棺材里往外拿出了两块金条以及一支不到一米长的权杖。
“同样由独角鲸牙制作的权杖,看顶部镶嵌的皇冠就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大伊万旧病复发似的卖起了关子,随后又被瓦西里一脚踹在屁股上暂时治好了这缠身的顽疾。
“这应该是维克托·尼古拉耶维奇·佩佩利亚耶夫担任俄罗斯临时总理的时候使用的权杖,那时他们的首都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鄂木斯克。”
大伊万揉着屁股说完,咧着嘴看向满脸失望的卢坚科夫,“警察先生,这两块金条和权杖要不要带走?”
“你们留着做纪念吧”卢坚科夫见安德烈和瓦西里脸上同时浮现出的嘲讽,不疼不痒的丢下一句话之后施施然的离开了实验室。
“我现在越来越好奇到底是谁替这两位收敛的尸体了”瓦西里皱着眉头,“而且还搜集到了这么多贴身的陪葬品。”
“说不定那个锡盒里能找到答案。”大伊万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去看看,那里面肯定能发现些秘密。”
安德烈和瓦西里对视一样,跟着大伊万,带着身后的年轻人离开了实验室。
走在最后的石泉不着痕迹的伸出左手在棺盖内部的地图上拂过,微不可察的红光被掌心和宽大的袖口遮住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边往隔壁走,石泉一边打开地图视野盯着多出来的那两枚金色箭头暗暗发呆。这两枚箭头相互之间距离极远,同时离自己也有着相当的距离。
耐着性子等待锡盒被打开的空档,石泉从艾琳娜手里要过平板电脑调出卫星地图,比照着角度和方向一番查找之后,得出的结论却让他一时间搞不明白这两枚箭头到底和高尔察克留下的黄金有没有关系。
其中一枚的位置位于如今的摩尔多瓦,这倒是解释的通,毕竟高尔察克这个姓氏就发源于此。但第二枚金色箭头的位置却在如今哈萨克斯坦境内,那个位置虽然距离托木斯克不算太远,但却完全解释不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望着正借助惰性气体箱开盒子的大伊万,石泉也不由的开始好奇箱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以及埋下石棺的人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第331章 锡盒里的故事
距离实验室不远的一间会议室里,大伊万第一次在他父亲瓦西里和安德烈在场的同时坐在了长条桌的主位上。
稍显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底下的凳子,大伊万清了清嗓子说道,“锡盒里的东西除了《喀拉海和西伯利亚海的积冰》的原稿还在进行抗氧化处理,剩下的全都在这儿了。”
相对而坐的安德烈和瓦西里,以及更远一点的石泉等人纷纷看向大伊万不久前摆在桌子上的东西。
这些大多都是诸如望远镜、铅笔、指南针、六分仪之类海军常用的工具。除此之外,还有几枚不同材质的勋章以及一块儿a4纸大小的亚克力玻璃。
当然,这块亚克力玻璃肯定不是锡盒里的产物。重点在于亚克力玻璃中间那张经过化学药剂处理过的信纸。
这张牙黄色信纸上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其上字迹虽然不长,但透露的信息却多的吓人。
“您的预测是对的,战争又要开始了,可苏联虽大却没有我和母亲的容身之地,所以我们决定暂时离开这里去葡萄酒庄避难。在此之前,愿您保佑留下来的勤务官古洛夫一家平安。
——罗斯季拉尔夫·亚历山大洛维奇·高尔察克。”
“罗斯季拉尔夫·亚历山大洛维奇·高尔察克?”
安德烈转头看向大伊万,“高尔察克将军的第一任妻子索菲娅留下的那个孩子?”
“流亡法国的那个?”瓦西里同样转头问道。
大伊万点点头,“如果这封信是真的,那么应该就是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