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怡还没说完,便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咳!我这不会说话的,你说有阿风这样贴心的在你身边,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麓鸣儿也带着泪笑了起来。
方舒怡伸手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痕,笑说道:“表姐我啊,最爱看你笑!对了,往后你还叫我表姐。不过呢,若当着阿风的面,你就得叫姑,省的那小子不乐意。”
本以为是玩笑的话,说出来后,反倒叫人心酸。方舒怡深知自己这张嘴,再说下去,恐怕又要惹出多少眼泪。
她忙住了嘴,借口道:“陪你待了太久,查房都快忘了,回头病人们该有意见了!”
“嗯,表姐快去吧!”麓鸣儿乖巧地点点头,把她送到到了水房门外。
可方舒怡才刚走出不远,麓鸣儿便又追了上来。
方舒怡见她急匆匆地赶上自己,却又吞吞吐吐的模样,便问道:“怎么了鸣儿?是不是还有事?”
“表姐,我……”麓鸣儿的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对她说道:“表姐……一会儿他要是睡着了,可以让护士小姐来告诉我一声吗?”
方舒怡愣了愣,没想到她想说的竟是这样一个请求。她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在心中暗叹了一句“傻孩子”,便笑着点头应下。
睡了两日的岑牧野,精神已见大好,靠在床头无论是看报还是发呆,自他睁开眼睛醒来,便不曾有过困意。
门外的小护士,已不知探头探脑了多少回,见他还不睡下,便也心急了起来。
这几日,麓鸣儿以护工的名义,在这儿没日没夜地守着,为他洗衣擦身,小护士看在眼里,都觉出了这姑娘的深情。
于是,当方舒怡交给她这个任务时,她便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心想,今日无论如何,也得为这个单恋的女孩争取到最后一个机会。仿佛现下这个任务才是她今日工作的重中之重。
可她时不时地就过来看看,很快便让岑牧野觉出了异样。
“护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岑牧野终于放下手中那份看了七八遍的报纸,忍不住问道。
既然被他发现了,小护士便也毫不避讳地直接说道:“岑老板,这张报纸您都看了多少遍了,您就不困吗?”
岑牧野看了看那张报纸,又看了看一脸愁容的小护士,疑惑道:“天色还早,不太困。或者,你那有新的报纸吗?不如也借给我消遣消遣。”
还看?小护士闻言急道:“没有没有,有也不借!”
不借就算了,岑牧野拿起那份报纸又看了起来。
“嘿!我说你这人——”小护士上前一把将那报纸夺下,没好气道:“你说说,人家小姑娘就想再看看你,你却想看报纸?气人不气人?”
“什么小姑娘?”岑牧野心中一跳。
小护士叠起那报纸,气得丢到了垃圾筐里,“我知道您是有地位、有身份的有钱人,身边要什么样的姑娘肯定都有。
但我今天必须得让您知道,在您昏迷的这两天里,别的姑娘我是一个都没见到。我只见到一个护工小姑娘,没日没夜地伺候在您身边。听到大夫说好,她便笑,听到大夫说不好,她便哭。
我不懂她喜欢您什么,但我知道,她一定特别喜欢您。
今日您醒了,我以为她会特别开心,可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她一定是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你。
我们方主任交代了,等您睡了,就让她过来再看你一眼,她才能放心离开。”
小护士连珠炮似的话直往外蹦,听得岑牧野愣住了神。
护工……
原以为自己住院的事,她并不知情。心中既庆幸,却又有些失落。可现下他才知道,这些日子,她竟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经历了这般诸多的辛苦。一时间,让他的那些决绝,又变成了纠结和不舍。
小护士见他面无表情地僵坐着,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大概是把他给吓住了,便又语气和缓地对他说道:“岑老板,我知道您可能未必看得上人家,可是……”
“我这就睡,你叫她来。”岑牧野立马躺了下来。
这回轮到小护士犯愣了。本想劝说他,好歹尊重一下人家小姑娘的“单相思”,给人家一个机会,却没想到,这岑老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说话。
岑牧野躺在床上半眯着眼,见那护士还站着不动,便急得挠头直催:“麻烦您快去吧!我这就睡了。”
看到病床上的男人,盖好了被子,闭上了眼,小护士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事儿啊,没准真能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