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 家
今日,可谓是小若初长这么大以来最无拘无束的一日。
岑府已有多少日子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小若初只这一日都快要玩疯了。麓鸣儿带着他在后院骑马,荡秋千,搭狗窝,母子俩玩得很是开心。因为有麓鸣儿在,不论从前父亲给他定下多少规矩,好像今日统统都可以不作数了,真的是稀奇。
冰冷的岑府里,仿佛一夜之间又恢复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种温馨。站在他们远处的岑牧野,静静地就这么望着,望着他们嬉闹欢笑,望着冬日的夕阳薄薄地笼着他们,心中便是从未有过的安宁。
玩得像个泥猴似的小若初等到日头全都不见了,还舍不得上楼洗澡。若不是麓鸣儿向他保证,明日下了班还过来陪他,这会儿他是绝不肯上楼的。
不过,当麓鸣儿放好了水,要帮他洗澡时,这个小不点的男孩却突然害羞了起来。
“密斯傅,密斯傅,你快出去吧,男女授受不亲。”他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襟,说什么也不让麓鸣儿替他脱衣服洗澡。
“好好好,你这个小人精!”麓鸣儿伸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哭笑不得地离开了浴室。
然而,关上浴室门以后,麓鸣儿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她悄悄地把耳朵附在门上,以便能听到小若初的动静。
当岑牧野走进屋时,看到的便是她贴在浴室门上的那副聚精会神的样子。岑牧野轻咳了两声,麓鸣儿这才回过神来。
“他自己洗澡,真的可以?”麓鸣儿皱着眉头轻声问道,显然有些担心。
与她的忧心忡忡正好相反,岑牧野笑了笑,宽慰她道:“都五岁了,他也该独立了。”
“独立?独立还得让你陪着睡?”麓鸣儿小声嘀咕道,只不过是习惯性地想要反驳他一句。
岑牧野看了看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不由地撇了撇嘴,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委屈:“难道……你不知道是我不够独立?”
麓鸣儿愣了一愣,半晌才琢磨出他这话的意思。她耳尖倏地变红,而后背过身去。
岑牧野摸了摸鼻子,挪着步子靠到她身边去,“喏,你的睡衣。”
他一面把手里的衣服塞到她怀里,一面絮絮叨叨着说道:“在衣柜里放了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你嫌弃不嫌弃……不过阿亦一早便拿去洗干净了,刚刚我也用炉子烘过了,没什么难闻的味儿,嫌不嫌弃的,今晚就先将就穿一下吧……”
麓鸣儿拿眼梢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呛他道:“对,我嫌弃了。这个回答你可还满意?”
“我……”又说错什么了?岑牧野摸不清状况的愣在那里。
“算了,要不我现在就去买件新的给你……”岑牧野刚转身要走,便被麓鸣儿拉住了手。
岑牧野不可思议地看看手,又看看她。麓鸣儿突然便像摸到了烫手的山芋,立马松开了手。
“那什么……有事儿要与你商量。”她垂下头,不敢再去看他的表情。
“哦,你说。”岑牧野用指尖捻了捻刚刚覆在他手上的那层温度,一面也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初儿的病,我详细地问过陆大夫了。并不是单纯的心弱症,我想,如果他能去美国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再来对症医治会更好一些。”
“去美国?真的能治?”岑牧野如此问时,心中已像是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