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后果,一概我来承担!”她坚定的出言语,迈出步伐朝前去,脚步才踏出一步,手臂被人拉住,一双大手禁锢的严紧。
“哦是么?后果爱妃要全全承担么?”一声低低的笑响在耳边,她登时全身僵住。
“爱妃与兄长果然是情深意切呵,冒着寒风,不顾受伤身躯,如此衣衫不整便出来相送,真是令人感动啊!”
西连夜撇过她的手,强硬的背在身后,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她闷哼一声,忍住疼痛转过头,昂首道:“皇上抓住臣妾,臣妾还怎么行礼?”
西连夜眸中无任何神色,丢去她的手臂,她整了整身上的披风,弯腰行礼,转身便朝马车方向走去。
“爱妃”,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抑不扬,是那样平静而无感情的,“你去探了他,朕便顷刻送梁爱卿,入黄泉。”
她的脚步,瞬间停了,握紧了双手。
心中的愤恨一时间拙拙生长,那样剧烈。她只是想见一下他,见一下那个为自己受伤,让自己满心愧疚的苏白玉。
告诉他,到边疆了,不要再牵挂自己,忘了阿生这个人,寻一个美好的女子。
告诉他,她不是阿生,不值得他为自己如此付出,不值得他如此相待。
想亲眼看看,那为自己受伤的胸口,那箭痕,可有恢复?
这一切的一切,总是被他阻挠,被这个美到不似人间人物,心中却堪比地底恶魔的男人威胁阻挠。
苏忘生转回脸,微微一笑,“皇上对威胁臣妾,已是驾轻就熟了呢!”
西连夜回以一笑,风起,衣飘,他的丝飘炔在风中,玉面泛着润光,伸出了手,指尖朝着她,“过来,到朕怀里。”
忘生望着那双手,看到他的眼睛笑的那样好看,可那指尖,却似乎透着冰冷的寒度。
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脖颈的伤痕依然存在,手心似乎还残留着血迹,鼻间还充斥着血与他的味道,他那残忍到不可忽视的气场,还紧紧包围着自己。
可现在,他笑的这样肆无忌惮,伸出指,毫无顾忌的温柔言说,来,到朕怀里。
他的怀抱,是她绝对不想到达的地方。
可是,为了白玉。
她心中明白,若此刻自己不走到他怀中,下一刻,苏白玉可能便会香消玉损般灰飞烟灭。
不能,再让苏白玉为自己惹上任何的灾难,那样一个谪仙一般的男子。
她缓慢的走了几步,踱到了西连夜怀中,双手抱住他的腰身,脸埋在他的胸膛上,“皇上,这样可好?”
西连夜不作回答,搂住她,不让她回头,不让她转身。
身后,传来了马车走动的声响,她听到垂帘掀开的声音,白玉一定是在探,阿生有没有来送自己。
可看到的,却是阿生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罢了,饶是如此,对苏白玉,对她,都是解脱,白玉走了,西连夜还能拿什么来威胁自己呢?
马蹄声音响起,宫门打开,苏白玉出城去了,苏忘生在西连夜怀中偷偷松了一口气。
肩头上的大手紧了紧,西连夜埋下头,深望着她,“阿丑。”
“你可是以为,苏白玉走了,朕不会再威胁你了?”他呵呵一笑,“朕令派了暗杀高手十名,吩咐,出京,就地处决……”
苏忘生一惊,抬起头,对上西连夜一张笑颜,比艳阳还要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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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苏忘生咬紧牙,推开西连夜,身子向后踉跄两步,愤恨的转过脸去,看到绝尘而去的马车和遗留的尘埃飞扬。
车辘的声音愈渐愈远,愈来愈轻,忘生想,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出京,到达郊外。
她抓紧了肩头的披风,握的手指泛白,毫无血色。
“说吧”,她抬起脸,坚定的,“条件。”
西连夜笑的绝美,“条件?什么条件?”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跳弯弯的弧度,眼角泛着让她摸不透的光泽,“爱妃就料到朕有条件要与你交换么?难道朕就不能真心想杀苏白玉么?”
“白玉出宫,皇上知我定会前来相送,又派出高手以白玉性命威胁予我,不是想以条件交换……”苏忘生定定的抬起眼,“又是什么?”
四周一片寂静,西连夜上前两步,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好,你想要条件,朕便给你……”他的眸比墨更要浓黑,“朕要你,永远,待在朕身边。”
西连夜的声音一字一字砸入她的耳中,她的头脑,在那一瞬间有些空白。
“永远?多久?”她望着高大伟岸如神谪的男子,“是皇上厌倦了阿丑为止,还是阿丑被你折磨至死为止?”
“不”,他的唇动了动,握住她的手,她伤口还有些疼痛,但能感到他手指关节的弧度,“不是朕独自的永远,也不是阿丑妄自的永远,是朕,与你的永远。”
他的手,很大,她的伤口有些痛,是因,他握的很紧,力气很大。
可这痛的感觉中,有些温暖在泛滥,有些灼热在燃烧。
苏忘生冰凉的双手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像火烤一样烈热。
她从不知道,西连夜原来有这样的温度,西连夜原来有这样执着的眸子。
在多年后回想起,她曾多次为这眸沉迷不拔,可当时的她,太过执拗,又太过相信,西连夜是绝不会对自己付以真心。
那时候的她,固执的相信,西连夜是恨自己的。
那时候的她,固执的对自己说,即使留在你身边,我也永远不会恋上你。
所以,她只顾独守自己的茧壳,却看不到窗外漫天飞舞的飘絮,和碎成片片的桃花……
“好”,忘生抽回自己的手,将身子背对西连夜,以只有风与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我答应了。”
西连夜立在她的身后,手向那一头柔顺如藻的丝探去,放才触到那捎,她浑身一僵,向前走了两步,转过身来。
她一脸决绝的,像是悲壮的死生壮士般,像是听到了人生最大的噩耗,选择最糟糕的处境般,咬着唇勾下头,“只请皇上放了白玉。”
苏白玉。
他峥然立着身子,冷冷一笑,还是苏白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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