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水温为何越来越热,竟然会自己沸腾升温,方才还出了气泡的声音。
“是谁?”她警戒的朝四周扫视,昏暗的灯火下除了她一人的身影再也没有他人,她迟疑着走向木桶,用手探进去,热温已渐渐降了下去,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她百思不得其解,穿好衣将木桶中的水全部清空了,朝桶底望去,空空如也。
“到底是什么?”她盯着木桶,脸色还因方才的热温而烫,特别是左颊,灼热到她有些疼痛。
她打了凉水,又洗了洗面颊,灼热感才慢慢消失而去。
她再次朝水中的自己看,一如往常,毫无动静。
忘生的手摁在面上的胎记上,蹙眉沉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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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忘生醒时,西连夜早已不在房内,屋中各处都寻不到他的身影,忘生自己做了简单膳食,用了用,便出了木屋,一个人在桃花坞中闲逛。
逛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愿回去面对西连夜,直到天色有些昏暗了,她才托起沉重的脚步回了木屋。
院中,西连夜坐在树下石桌前,手中握着一杯透明翠玉的杯子和斛壶,扭过脸来,脸色有些阴沉。
“到哪儿去了?”
忘生直接朝厨房走去,“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
他放下酒杯,忘生看到半杯透明液体晃动剧烈,她想,他定是受到这种忽视之后所生起的愤怒,促使他用了些气力。
“没有朕的允许”,西连夜带着命令的语气,“以后不准这么晚回来。”
忘生此刻脸色绝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挑起眉,不惧的走到他面前,“你将我困在这迷境里,现在连行走的权利都没有了是吗?我是人,不是宠物!”
西连夜显然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大的怒气,抬头看着她,“谁也没把你当做宠物。”
“是吗?”她冷笑一声,“锁住人,又禁了足,并要时刻被你侮辱伤害,就连宠物,也不会受到这般待遇,宠物,也会受到主人的百般呵护!”
“对,你是没把我当做宠物,那么,西连夜,你把我苏忘生到底当做什么?”
西连夜望着桌子的酒杯,沉静答道:“朕只是想在这里,侯着你。”
“够了。”忘生握紧拳,抓起他面前桌上的酒杯和斛壶,全部砸到了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酒落一地,桃花酒酿,流到了他的脚边……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言语,你这般待我,还奢望我会主动找你,匍匐在你的脚下,祈求的欢宠,渴望你的宠幸吗?西连夜,你错了,我是恨你的,你不懂吗,我是恨你的!”
“这样互相恨着,也是好的”,他站起身,石桌前,二人相对而立,忘生倨傲的将头抬得高高的,西连夜盯着她,目光突然放软了。
“想出这桃花坞,好”,他把手落在她的上,“朕做了礼物给阿丑,就埋在这里的某处,你寻着了,我便带你出去。”
“我不会再信你的!”她打掉他的手,满面冷凝的看着他,“我没那么笨,这么一次次被你耍!”
“我会堂堂正正走出这栅栏,若是你想阻拦,那么,就杀了我!”
她抬起头,语气挑衅而倨傲。
西连夜那双眸望了她一会儿,就转过脸去,望着地上的酒液。
“你走吧”,他落座,脸上有些哀伤,“只是可惜了,被你打碎的那杯桃花酿。”
忘生一咬牙,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朝着她从没到过的方向,飞快的奔去。
她很怕,再迟疑一秒,就会有眼泪流出,更怕被他望到自己不争气的泪水。
在他的眼中,她还不如那一杯桃花酒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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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咬着唇,朝着一片茂密的树林奔跑而去。
这里虽被称为桃花山,却还是有许多郁郁葱葱的高林树木。
忘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已跑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的树木茂盛而葱绿,栉比而立,一排排苍木隐在墨绿与黑暗中,远看去,如同滚滚黑水朝前奔波而来。它不似草长莺飞的怡人情景,相反的,却浓郁的压抑而黑暗,走到这树林中,便会有几分恐惧莫名的袭上心头。
她扶住树干,喘了几口大气,擦了擦额头薄汗,观察好地形,冷静心神,迈步朝前走去。
穿过一颗颗苍天大树,经由片片草地,耳边不时传来古怪的叫声和兽鸣声,忘生此时有些后悔了,现在已至深夜,她身上没有带任何防身利器,若是有野兽冲来,她没有丝毫胜算。
月挂天际,这树林却彷佛另一个世界,疏疏密密的遮掩了全部月光,四周一片黑暗,每移动一步,便要仔细去辨路许久,每行一段,就要确认这里是否有野兽出没,以做好防御的准备。
她就这样谨慎行走,慢慢的,视野渐渐开阔,穿过树林,柳暗花明般出现了一片绿色湖泊,湖泊不大,碧绿的水安静流淌,绿湖中映出明月,如同水碧色的眸子,嵌上了明亮的铮亮夜明瞳孔。
这里安静的让人有些不敢呼吸。
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而自己的呼吸声,彷佛都带着震动,在湖水中激起了片片涟漪。
忘生站起身,绕着湖畔行走,想找到今晚能安睡的地方。
月儿投射在湖水中的倒影明亮而美丽,一潭碧月波波荡荡,望着,美到让人有些窒息。
继而,忘生停了脚步,她望见一窝小东西。
花花绿绿七彩的羽毛,柔软的羽毛,娇小玲珑的身躯,美丽的身姿,是一窝小小的鹦鹉,闭着眼,依偎在一起,和那只被西连夜杀死的鹦鹉长的相同,只是它们更稚小了些。
苏忘生静静望着那群鹦鹉安静而平稳的眠睡着,依偎在一起,不时蠕动着身躯,几只小小的脑袋凑在一起,堆积在一起,相挤着压在一处柔软上。
“对不起……”她轻声道,“我没有保护好你们的同伴。”
“它和你们,也许是相识的,可是,却死在了西连夜的手上。”
她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我,它也不会无辜亡命于他的手上……”
她欲言又止,看到有一只鹦鹉动了动,展了展小小的翅膀,又覆了上去,安静的睡了。
忘生不再说话了,望着这群鹦鹉,寻求在他们身边坐的位置,心中柔软一处被慢慢填满了。
她仰望着月,“既然今夜难眠,不如就由我来守护你们罢。”
苏忘生坐到它们身旁,面匐下,双手抱膝,闭眼浅眠。
她以为,这样也是好的,最起码,可以渡过一个安静的夜晚,一个清净而没有烦扰,不会再想到那个人的夜晚……
可是,一切总是事与愿违。
她正侧躺着在睡梦中,忽然,身体腾空而去,几声凄厉惨叫刺耳的响在耳边。
她惊鹜的睁开眼,继而,便是一地死尸。
死尸……鹦鹉的尸体……大大小小十几只,全部死于非命!
地上澎溅出许多的血,她方才还待着的地方,早已被一滩血迹覆盖,模糊……
她身后被人抱着,那个人强硬的抓住她的肩头,黑影挡住月光,覆住她的肩头和面颊,用极为平常而清淡的声音道着。
“阿丑,你让朕好找呢,原来跑到这里来了。”
忘生不转身,咬着唇,抑制愤怒侵袭全身的抖,她摇着头,一字一句质问,“西连夜,你杀了它们!”
西连夜将她转过来,比月还明亮的眸流露着深邃而看不到底的光芒,“丑,跟我回去……”
“别碰我!”她张大眼眸,“你这刽子手,别碰我。”
他的手,还是洁净的,还是美丽的,那一滩滩淙淙流出的鲜血,谁也想象不出竟是这样一支彷如谪仙的手来完成的。
“毁灭真的那么有乐趣吗?杀戮真的让你如此着迷吗?”
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一行泪水滑落脸颊,忍住自己心口阵阵抽搐,压抑着鼻头阵阵的酸意。
“为什么杀了它们……”
西连夜猛然,将她拥在怀里,喟叹一声,“朕担心你。”
朕,担心你。
担心……这是他的担心……这是西连夜的担心……
她咧着嘴,想笑,却不出声响,不想流泪,却现自己在他的怀中泪水早已开始飙飞,他的肩头,被自己的泪水打湿了一片。
她仰头向天,如同一具玩偶,“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警告我,不准逃。”
西连夜抚着她的面,“丑,跟我回去。”
“回哪里?”
“我们的家,朕候着你的地方。”
“家……”她回神,看着西连夜,“我和你,怎么可能有家?”
“你的警告成功了”,她媚然一笑,搂住他的脖颈,“如果我走到哪里,你便毁了我身边的一切,那么,我会做你的俘虏,禁锢,宠物……”
泪水再一次涌上眼眶,“白玉也好,鹦鹉也好,不要因为我,去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那么,你希望我现在做什么?”她踮起脚尖,“献吻,还是献身?或者在这里除去衣衫?还是像第一次相见一般,任你强暴……”
“告诉我,西连夜,我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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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抱住西连夜的脖颈,踮起脚尖,送上红唇,朝他侵袭而去,“西连夜,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双唇相贴那一刹那,西连夜侧过了面,用手挡住她的面,“别傻了,跟朕回去。”
“不,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她倔强的搂着他的脖,朝他身前靠着,躲过他挡住自己的手,“你要我做什么,在这里我可以全部做给你,将我给你也好,杀了我也罢,只要能停止杀戮,停止伤害一切我在乎的东西……”
他的身形太高大,她便埋脸凑近他的脖上,泪水掺杂湿吻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她附上自己的唇,辗转的吸允着他的肌肤。
西连夜一个退步,她顺势一欺,便将他推到在了地上。
他的乌如瀑铺撒在地,忘生将他摁倒在地,骑跨在他的身上,埋首向他的唇畔桃色占领而去,“你想要的是什么?”
“是这样吗?”她一口含住他的唇瓣,舌尖向里探去,遭到牙关的阻碍,硬生生的撬开来,不顾西连夜讶异的眼光,伸手向他胸前衣襟处伸去。
扯开他的衣带,扒开他的衣襟,她肆无忌惮的啃咬着他的唇瓣,在他口中翻搅狞缠,她的泪水被风吹的干干净净,耳边也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苏忘生扒开了西连夜的衣裳,咬着他的唇,骑在他的身上。
他衣襟半敞,仰躺着,睁着一双如月明眸,定定的看着她。
忘生抬起头,正对上这样一双自信而带着些玩味的眸,心中恼怒更加,她离开他的唇,向下吻去,顺着脖颈完美的弧度,朝着锁骨处,一路留下了一排排小小牙印……
西连夜肌如凝脂,白皙透明,她侵占过的地方,处处留下了红印。
“阿丑,为何这么做?”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前一秒还活灵活现的生物,这一秒,血液四溅,全部变成亡灵,西连夜,为什么你能下得了手?”
“是因为我喜欢,所以你就要毁灭吗?”她压抑着声音,出一声极沉闷的呜咽声,“我一生能在乎的东西不多,喜欢更是万难。”
忘生坚定的抬起脸,“此刻,我却非常痛恨自己,你可知是为何?”
西连夜摇头,撑起半个身子,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明亮而耀眼。
“我想杀了你,可是,我却做不到!”
他浅淡的笑了,“你打不过我。”
“不……不是……”
忘生向前一扑,将西连夜再次扑倒在地上,脸上映着因怒气和急促火红朝霞,摇着头,咬着唇,双手向他腰间挪去,双手去解他的腰带,粗鲁的开始往下拽。
“我痛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眼见慌张的散着迷乱,双手也开始动作混乱。
一会儿放在他的腹上,一会儿狠狠抓他的胸膛,一会儿又去扯他的腰带,扯了半天也没扯开一分一毫。
西连夜握住她的双手,朝前一抓,她整个人便趴倒在她的怀中,一张如同迷途羔羊无措的眸子怯怯的朝旁看去。
“看着朕”,他彷佛看出了端倪,嘴角噙着笑,手握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想对朕说什么?”
忘生的胸脯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两颗心脏,一慢,一快,沉稳的那个,是西连夜,快速的那个,是自己。
“我喜欢的东西,你都会毁吗?”
他丢去她的手,双臂一圈,反转过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嗯。”
“白玉也是,鹦鹉也是……”她的泪水在这一刻雾蒙了双眼,在寂静的夜中,她颤抖的声音积攒了所有的勇气,出时,甚至比尖叫时的鹦鹉更令人悚然。
“有样我喜欢的东西,拜托你去毁。”
“好。”他沉着眸,“是什么?”
“你。”
她说出一字,明显感觉,身上的西连夜,静止了一切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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