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阙》022

第22章

“陛下，夫人……夫人的胎已经落了……”伏阴跪地，纵然心知肚明，但这会儿面对了这阴沉冷漠的帝王，她还是会冷汗连连，甚至嗓音都不自觉的发抖。

“继续。”

继续什么？显然，嬴渠并不会提点她，伏阴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夫人的……身子没有撕裂，单单是承宠应当不至于如此，伏阴斗胆，让嬷嬷搜罗了夫人寝殿里的器具物什。唯恐疏漏，还请陛下再拨一人与臣一道查验。”

“方室里的人随你调度。明早给朕结果。”

伏阴领了命令退离，离开东庭时，她后背的衣衫已近汗湿，可想起那昏迷在龙榻上的芮姜，她隐隐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择与她敌对到底。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嬴渠自然再提不起什么兴致，重新沐浴净身后，便上榻休息。

昏睡在里侧的芮姜安安静静，眉间连道褶子都无，若非脸色苍白，嬴渠都要以为先前的那一幕不过是他的错觉。伸手碰上去，肌肤依旧是他熟悉的娇软，只是较平日显出几分微凉。

嬴渠略微施力，将她拢进了怀里。

明早的结果多半如他所料。这些年虽然没有怎么管过后宫，但不代表他对这里面发生的事就一无所知。以往不曾考虑过子嗣，那些女子也多是萍水无痕，有些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芮姜醒来时，嬴渠并不在身边。

她偏头朝外看了一眼，天色已有几分发白，想来已是次日。

以防万一，也是避免留下任何把柄，这几个月她断断续续的一直有在用最开始的那种药丸。不同的是，那些药不再是来自于伏阴，而是经这兰池宫的宫女之手，最终能溯源到秦嬷嬷的头上。

不管她腹中有没有死胎，昨晚她服用的东西都会让她呈现出落胎之兆。

而今早，药膳也好，药丸也好，都会将秦嬷嬷推到嬴渠的面前。

芮姜唯一没料到的，是她真的疼。她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虚虚地望着上方帷幔。

“醒了？”嬴渠站在榻边问她。

芮姜偏了目光看他，点头应下。不论与他有过多少次的亲密，她始终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一如此刻。

嬴渠弯腰，将她连人带被一块儿从榻上抱起，带去了中庭。

往日里无诏令不得踏足的兰池宫这会儿已有了不少人，侍立宫女，齐妪，伏阴，秦嬷嬷，还有几名陌生男子，年岁四十上下的模样，皆是一身白黑衣衫，倒是与伏阴的装扮有几分相似。

嬴渠在事先备好的小榻上落座，将她抱坐在腿上，而薄被拢在她的怀里。

“说罢。”

伏阴与其中一名男子出列，见礼跪下，呈送了食案上的汤盅与锦盒：“陛下，经臣与白大人查验，夫人昨晚服用的这药膳里含有利滑胎的药分。此外据齐嬷嬷所言，平日夫人偶尔用来调养身子的这玉色药丸，白大人也发现具有避子之效。”

秦嬷嬷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至极，可因为嬴渠还在，到底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你想怎么处置？”嬴渠低头问她。

他这一问，不仅是僵在那儿的秦嬷嬷，便是芮姜自个儿，都微微愣住。

他这是跳过了查证，直接就降罪落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