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阙》032

第32章

芮姜扶着架子，咬紧牙关才勉强让自己不要发出声响。

模糊的黑影在四周闪动，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甚至于对她来说，维持眼下的跪姿已是艰难。面对这样的压迫，身子自发地就想要臣服。

幸而，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还不过来？等着朕去捉你不成？”当四周复又安静，芮姜正要撑着博物架站起时，嬴渠沉静的嗓音也一并传了来。

芮姜不由咬了唇，心下忐忑，却到底不敢避让，乖巧地寻了梯子往下，只是两腿难免发软。好不容易两脚都沾了地，再朝嬴渠那儿看，心底的敬畏油然而生，她几乎要忍不住匍匐跪地。

状似黑龙的巨影尾部缠在浑天仪上，只余前半身停留在嬴渠身前，它蹭了蹭嬴渠的手，像是从他手中讨了什么吃食，颇为亲昵。再退回去时，通体的漆黑化为幽蓝，便似纯净极盛的火焰。

直到这一刻，芮姜才明白白日里墨渊的那一句“承先王血脉，为天下正统”究竟是什么意思，也终于是明白了他继位之初就得以镇压封君的底气究竟在哪儿。

可比起臣服，她终究还是更想站在他身边的。

芮姜稳了稳身形，缓步朝他走。

“陛下。”

陛下，陛下，不要赶她走，给她保护，给她纵容，做她的王，做她的天。

芮姜压住心底本能的畏惧，去够他的手。

“怕吗？”

“怕。”芮姜坦承，攥着他两指轻轻地晃，仰头看他，“所以陛下亲亲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