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姜收手,打算先避了嬴成离开。只是还没走上两步,她就被嬴成握了手臂甩上一旁博物架。
“同样是秦地赵氏旁支子孙,凭什么他能继任王位,而朕就得偏居秦地一隅?”嬴成死死掐住她细弱的颈子,唇边冷笑,眼中的怒意渐深,“你知不知道,朕与他还是同一个父亲?凭什么他有那狗屁的血脉就能一飞冲天名正言顺地越过王嗣登基?朕与他有什么不同?凭什么只他一人觉醒了先王血脉?!”
芮姜几乎被他掐离了地面,吸入胸腔的空气一点点减少,但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时,嬴成被弹开,她又重新跌坐在地,咳嗽不止。
嬴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看着她的目光都是狠戾与阴鸷:“若这天机仪不能为朕所用,那整个天机枢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朕动不了你,还能动不了这一堆木头做的废物?”
“陛下还是先想想你能为王后损失多少兵马吧。秦地的兵马可是实打实属于陛下的,为了越地,你能送出去多少?”芮姜害怕他会真的动手,不得不抢先开口再给越地添一把火。
嬴成瞥她一眼,面上神色都未变,嗤笑道:“你以为朕不知你在想什么?不过区区越地,的确是不值得朕耗费兵力。”
过了十日,婳妫才将芮姜列明的东西送进宫。只不过来的不是她,而是齐姒和妡姜。
芮姜原本也料想过这样的情况,真见了这母女也不至于惊讶。
“姐姐想要什么药材遣人去方室即可,何必麻烦了婳妫去宫外悄悄买。”齐姒提了个松散的药包丢到芮姜面前,显然是刚刚拆开了查验过,这一丢,里面的药草叶便散了一地。
芮姜着齐妪去收拾,淡声回道:“姐姐也是担心姑母和妹妹惦念着越地心神难安,这才没有拿了这小事去打扰。妹妹和姑母数日不见,可是收了越地来信了?”
那日在天机枢见到嬴成,当天便有诏令传了出去,勒令秦军退兵,尽快返回王都。过了这些日子,越地的求救信要说千里马加急送到了,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果不其然,妡姜顿时就变了脸色:“是你?!”
“姑母真是说笑,嬴成可是妹妹的陛下,我有何能叫秦军退兵?何况……”芮姜笑意微敛,眸中浸了些讥诮冷讽,“是越地攻齐,我身为齐地贵女,自然是盼着齐军能屠尽敌首的。”
“你休想!”
妡姜扬手便要打,芮姜捉住她手腕,再不客气:“别说你杀不了我,就算能杀,杀了我能救你越地吗?姑母还是消消气,想法子让嬴成继续出兵才是。或者,我给你把刀来试试?”
妡姜和齐姒又想起那日嬴成折磨她的情形来,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离去。
又去大半月,白夷的捷报方送到芮姜手中。
芮姜看罢,放下时悠悠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王后随时都可取用。”齐妪颔首,不觉心生庆幸,此前三万兵马折损于宋,秦军又未归来,他们手里的两万人绰绰有余。
“传令,让他们亥时进城,守住王阙。遇城防营格杀勿论,玄甲卫退者不杀。”芮姜起身回屋,抚了抚发,眉眼含笑,“替我准备好衣饰,今夜去见姑母,怎么都该庄重些。险些忘了,进城时另拨几人去陈君府,清理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