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露用过午饭,仍然没有留宿,景斯言送母亲回到旅馆,一边帮她收拾着房间一边说道:“妈,你为什么一定要住这儿啊,今天既然都说开了,干脆就睡在夏暖那里吧。”
孙清露横他一眼:“我没你那么不要脸,白吃白喝还白睡。”
景斯言摸摸后脑勺,蹲在她跟前仰望着坐在床边的孙清露讪讪说道:“妈,你一定要这么说吗?我过段时间就会在戈城买套房,您到时候还是和我一起住吧。”
孙清露摇摇头:“我在荔城都习惯了,不想搬家。”她抬手碰了碰儿子的面颊叹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以后还是要独立起来,不要总赖在别人家里。”
“那不是别人家,那是夏暖家。”景斯言死心眼地开口。
孙清露见他不开窍,也懒得再和他废话,催促他赶紧回去。
景斯言在赛场上再接再厉,一路高歌猛进打入决赛,成为本项赛事年龄最小的决赛选手,同时也是赛事第一次出现资格赛选手闯入决赛的现象。
面对人生第一个决赛,景斯言虽然表面上仍然冷静自持,但心地还是有些紧张,球员通道内,他戴着硕大的耳机听着手机里快节奏的说唱音乐,当现场主持人介绍其出场时,他向观众挥手致意,目光落在自己的包厢内,夏暖、巫绵、妈妈还有詹宁的前教练和体能训练师悉数到场。他不动声色地深深吸了口气,来到座位上拿出球拍,在手上使劲拍了拍。
“你可以的,景斯言,你可以的。”他默念着,转身来到网前进行挑边。
比赛开始,景斯言的开场并不顺利,接连两个发球局都磕磕绊绊,好不容易保发成功。对手5:4领先时,景斯言来到了自己非保不可的发球局,最终一个双误送出了第一盘比赛。景斯言略有些烦躁地将球拍扔到一边。主裁立刻警告,景斯言烦闷地与主裁争辩着。包厢内的夏暖和孙清露都十分担忧地观望着景斯言的一言一行。
好在景斯言及时找回了一丝冷静,用毛巾搭在头上去往洗手间,顺便更换了一身运动服,重新回到赛场上,景斯言拿了一把新的拍子走向场地。
第二盘比赛景斯言稳定住了情绪,虽然自己的发球局依旧令人提心吊胆,但是景斯言也敏锐地捕捉到对手发球局的问题。经历互相保发的平局之后,景斯言在抢七中扳回一盘。
进入决胜盘,景斯言终于获得了破发机会,依靠网前的精湛表现,景斯言顺利将比分带入5:3,接下来就是景斯言的发球胜赛局,景斯言没有让大家失望,四个一发直接得分,比分最终定格在了6:3.
景斯言获得了人生第一个巡回赛的冠军!
倒在地上的景斯言兴奋地大叫,他高举双手,为自己欢呼。几秒后他飞快地从地上站起,与对手握手致意然后飞奔到团队包厢和众人大声地庆祝着。孙清露潸然泪下,抱着儿子满是汗水的脸欣然道:“真好,真好!”言罢,又是一丝哽咽,竟再也无法开口。
景斯言沉浸在获胜的喜悦中,他的目光落在为他鼓掌的夏暖身上,夕阳融融,仿佛将夏暖包围其中,她那恬静中充满欢喜的笑容莫名地带来无尽的暖意。他微笑着,心底忽然浮现几个字:与子偕老。
这个ATP巡回赛的冠军级别非常高,景斯言的横空出世让媒体人如同找到了救世主一般,疯狂的进行分析和报道。
有人说:他配得上“网球天才”的称号。
有人说:他会是下一个杨霆。
还有人说:未来,他会主宰网坛。
而他与夏暖在戈城的一举一动都成为了狗仔追踪的目标,娱乐版面、体育版面都不惜用大量的篇幅描写夏暖和景斯言交往的细枝末节。自然,这其中有真有假,有褒有贬。
夏暖看着一篇又一篇近乎崇拜地报道,脑海中浮想联翩。几年前,也有一个少年用自己完美的演技赢得了众口一致的称赞。他们也说,他是天才,是宠儿,是未来。可最终,在他歧途难返时,也是他们落井下石,打碎了所有美好的诗篇。
景斯言当然猜不透夏暖偶尔流露出来的黯然神伤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他也不愿意去猜透,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打好比赛,谈好恋爱,仅此而已。所以当夏暖告诉他自己已经和巫绵重新签约新的经纪公司即将回荔城开始第三张专辑时,景斯言有些天真地问:“那我们是不是不能每天在一起了?”
戈城的生活太过美好,无论是训练还是比赛,夏暖几乎天天和他腻在一起。夏暖笑道:“你这么喜欢和我呆在一起?”
景斯言听了,耳尖有些红,也有些热,他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入碗中,吃了几口方有些羞恼地说:“是啊,我当然喜欢你呆在一起,你是我女朋友啊!”说罢,便扔了筷子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夏暖兀自失笑,收拾了碗筷来到他身后,弯下腰勾住他颈子说:“怎么又生闷气了?”
他抬手覆在她手臂上来回摩挲,几秒后,才有些懊恼的开口:“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他扭过头,眼睛亮晶晶的,贪婪地望着夏暖,仰着脸轻声说道:“我只是想和你每天都在一起,你这一走,要什么时候回来?”
“荔城并不远,我随时都可以回来。”素白的手指轻轻揉玩着少年的黑发,她偏着头含笑说,“别担心,我会经常去看你的比赛的。”她凑近他的面庞,一下又一下地啄吻,少年扭过头,捧起她的脸,接管主动权。
也许是离别就在眼前,那一天晚上的景斯言异常的热情,他缠着夏暖一次又一次的亲热,似乎要将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在夏暖身上。她仰着头凝望着景斯言潮红的脸,听着他一遍又一遍念叨着“夏暖”这两个字,她忽然攀上他的臂膀,颤巍巍地说着:“叫我暖暖,阿言,叫我暖暖……”
他一怔,稍稍停了停,却还是依着她的意思,埋在她颈边急促地说:“暖暖,我喜爱你,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暖暖,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