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幕，宋沐阳还记得。

当初他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知道很多事情，知道自己的存在，给母亲造成了负担，如果不带他来到这虚无，他根本没有办法顺利降生。

所以他从来不恨自己的父母，在他降生那天就离开了他，他知道这些都是有原因的，是逼不得已的。

宋怀英看宋沐阳冷静下来，这才放开束缚宋沐阳的黑芒。

宋沐阳看着半空中的画面，伸出小手，像是想触碰一下，那个抚摸着肚子，极其温柔的女人。

这些画面，只有他的父母，还有一个叫雪儿的知道。

宋沐阳慢慢收回手，突然问了一句，“母亲的护卫是谁？”

宋怀英不知道，宋沐阳为什么会没头没尾的，突然问出这句话。

但他还是耐心的认真回答，“杨帆！”

杨帆是母亲的护卫，这件事，虚无中没人知道。

听着杨帆这名字，宋沐阳那伪装的平静终于破裂。

他终于不在试图引爆体内的能量，低着头往前几步，走到宋怀英面前，突然伸手紧紧抓住宋怀英的衣摆，情绪波动得浑身颤抖。

宋怀英什么都不知道，他看着宋沐阳这微微颤抖的样子很心疼，弯腰想抱起这孩子。

可宋沐阳躲开了身体，没让宋怀英抱他。

宋怀英也不强求，只是问道，“出什么事了，别怕，以后有我在。”

浑身颤抖的宋沐阳，拽着宋怀英的衣角，再次抬起头来，已经是眼睛通红，“杨帆死了！”

“你认识杨帆？”

宋怀英皱眉，不太明白，怎么会扯到杨帆，杨帆应该在庸城才是。

当初白英成魔之后，就和宋怀英一起，两人一直在封闭的凉城中养胎，一直到最后，胎儿无法顺利降生，他们才被迫前往虚无，这才叫上了雪儿。

至于杨帆，应该更安全的在庸城才是，怎么会死，这孩子又是怎么认识杨帆的。

宋沐阳紧紧的抓住宋怀英的衣角，双眼发红，全是痛苦的控诉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晚！这么晚！在早一点，在早一点就好了啊！”

宋怀英没办法去解释这半年时间，他的没日没夜，宋沐阳说晚了，那就是晚了。

宋沐阳大声控诉之后，又低下了头。

“我出生的那一日，你们离开之后，虚无中的那些怪物，见不得我好，都想欺负我，那天杨帆出现了，杨帆说他本来是来找母亲的，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没想到却意外的闯入了虚无，见到了正在被欺负的我，从那一天开始，杨帆就带着我在虚无中逃跑，一直是他陪着我的。”

宋怀英神情严肃，完全没有想到，在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杨帆居然会顺利的进入虚无。

宋沐阳抬起头来，紧紧的抓着宋怀英胸口的衣服，双眼通红，却就是不肯哭。

宋沐阳只有在出生那一日，在知道要和父母分离之后哭过。

在这半年期间，不管是受伤也好，逃命也罢，宋沐阳都从不曾哭泣。

此时的宋沐阳，悲伤入骨，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却依然没哭。

他只是双眼通红的大声道，“杨帆为了保护我……死了！那个堕落神明，杀死了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