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师徒就是这个样子,一老一小俩光棍,已经不知道共同度过了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了。
当远处巡更的梆子声变得响亮起来的时候,那老者和那壮汉终是上炕睡觉了。
岁数大的了老者自然是会打呼噜的,而年轻力壮又出了一天工的徒弟那呼噜声也绝不小。
于是那一高一低两种呼噜声在黑夜里搅在了一起,倒仿佛还在唠磕一般。
“哎呀妈呀,总算是睡着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也恁磨叽了。”这时就在那兵器铺子的窗外有人低声叹道。
那是白玉川的声音。
“妈呀个屁,你快用你的迷药吧,撒楞办事,我看你也挺磨叽。”那是喜糖的声音。
白玉川不再多言,伸出手指头来用口水蘸湿了便往那窗户纸上按。
当手指头无声无息的把那窗户按出个小洞时,一根细竹管就从那小洞中探进了屋子。
有轻微吹气的声音,一股白烟便被吹进了那铁匠铺子里慢慢消散于夜的无形之中。
“行了!”片刻后白玉川说道。
于是那本就没有关紧的门便“吱丫”一声响起,三个人影便溜进了那个大小声呼噜依旧的铺子之中。
白玉川爱说,喜糖也不是省油的灯,第三人一直不吭声却不等于他就不存在。
而实际上这第三人的意见反而越来越受重视了,因为那是商震。
门被关上了,烛光亮起,屋子复又明亮。
铺子还是那个铺子,只是那铺子的大炕小炕上却是睡着都是一身精肉的一老一少。
“哇,这么多么兵器,行啊小白脸!”喜糖由衷赞叹。
白玉川刚要还嘴,商震忙给白玉川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吭声,或者说,别和喜糖一样的。
于是白玉川气得哼了一声。
商震他们几个计划好了要去救那个采薇又想祸祸那个玉王爷,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很有可能跟捕快起冲突。
商震他们从西北带过来的兵器都是弯刀全藏在马车的下面。
白玉川“拆”马车的时候,商震他们倒是把弯刀和他那张长弓带到那个藏香楼了。
商震的那张长弓不短,这都可以理解,弓长拉开的幅度才大才有力量那箭射出去的才远。
可他们那些弯刀一打眼却是就能看出来是胡人的、
如果京师捕快再把他们当成胡人探子了,那追他们的可能不光是捕快了,只怕锦衣卫的人东厂西厂的都得上来!
按商震他们行动计划的要求,这些兵器可就不行了,太乍眼了。
商震也只是顺口一提说能不能搞到点短家伙,于是白玉川就领他们奔这个铁匠铺子来了。
“刀是好刀,可都太长了。
剑也不错,可不会使,看来还得用铁尺。”喜糖感叹道,然后又补了一句,“你那迷药好使吧,你原来祸祸人家良家妇女的时候用的都这这药吧?”
“你放屁!老子那也是有师承,老子要是祸害良家妇女那是要遭天遣的。”喜糖再次成功的激恼了白玉川。
“喜糖——”商震不得不干预了,打嘴仗不是不可以,但怎么也得分出个轻重来吧。
喜糖一见把白玉川惹恼了,商震也说话了,便不吭声了。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想看白玉川被自己气恼的样子,若是白玉川想和他单挑他反而不来了,他就是在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