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王值活着的时候,那他也有他的规矩,至少他是不会允许手下这样卖人的。
可现在王值却死了,而朝廷偏偏又海防松懈又不怎么管舟山群岛这一带。
所以才闹出了这么贩私之人肆无忌惮的一出儿!
震天的锣声里,众人安静了下来。
那人便往旁边一站,后面真的就有五个被绳子拴在一起的年轻女子被押到了木台之上。
那些女子是被押在山坡上的树林里的,而那木台又是借着山坡之势搭起来,那些女子却是连上梯子都免了,直接就走上台来。
到了这时,那拍卖会的主人自然是不担心那些女子跑掉的。
且不说这些女子这些天就没怎么吃东西,那能有力气走路就不错了,更何况还被一根绳子给连在了一起。
“我说黄月胆你可看好了,哪个是你那没过门儿的媳妇。
完了吧,你可千万别让你媳妇认出你来,咱们可不能起别的波折。”这时白玉川忍不住就再次嘱咐黄月胆道。
关于这样直接卖人的拍卖,在出来之前白玉川他们自然也商议了很长时间。
他们都是头一回听说“拍卖”这个词。
他们能打听出一头猪一只鸡多少钱,可是这一个人值多少钱他们心里是真没数。
这万一要是碰到了哪个色中之狼就相中了黄月胆未过门的媳妇,而那色狼偏偏还有钱,再和他们争起来那可就不妙了。
一个是价格太高总是会引起别人的联想,一伙有“和尚”的人为了争女子这实在是太吸引人眼球了。
再一个,他们这些钱可不是好道来的!
虽然说是黑吃黑吧,可要是露出马脚来,他们这些个人可就休想离这个双屿岛了!
听白玉川这么说,黄月胆微微点了点头。
他可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
试想,他要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那为啥被瀛人抓了上千的百姓就他敢带人抢船逃跑呢!
说话间,那下面各家的人就已经有人喊起来了:“我出五十两!”
这人这么一喊,白线之内这些有身份的人并没有着急跟价,却是都拿目光打量着台上的那五个女子。
那五个女子自然很年轻,都站在那里低着头可却难掩面黄肌瘦,看上去就象来股风就能给吹倒一般!
这些女子被瀛人抓到双屿岛上来那可是快有半个月了。
瀛人把她们抓来本是打算用最快速度运回到日本岛上去的。
奈何,岛上瀛人莫名其妙的就惹了王值旧部,也就是这些贩私之人。
然后这些瀛人就被贩私之人给团灭了,据说那日一战也只是把那个当头儿的女瀛人跑了罢了。
可经过这么一折腾,贩私之人就更没精力管那些被虏来的老百姓了。
那些老百姓又离不开那岛,到岛上去求口吃的谁又会管他们,这岛上大多数可是佛朗机人!
所以他们也只能吃草根树皮,或者在退潮时抓点螃蟹海鱼啥的。
只是随后那些老百姓就被装船了,那老弱病残的被拉走了,那年轻的女子就又被扣了下来。
几翻折腾那些女子那都快饿成皮包骨了!
白线之内的人除了喜糖这伙借了佛朗机人势的人,其余的那大多数也是贩私头子。
哪个贩私头子会缺女人,他们也就是来给那拍卖的主人家一个面子,顺便拍几个使唤丫头回去罢了。
一时之间,除了最初喊了那一嗓子“我出五十两的”竟然就没人应声了!
“哎呀,我说马三爷,您老人家要是只花五十两银子买丫头,那我就斗胆把这五个女子都送给你得了!”这时那主持之人便苦笑道。
“嘿嘿,嫌少?那我再加五两,你要是不卖那我可就走了!我家老爷就给了我五十六两的权限。”这时下面那报价的人就接口道。
敢情他还不是主子,他却也是别人家的管家,和那主持之人那平时都是认识的,那没事时却是总在一起喝酒的!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那我也得问问我家老爷去!”那主持之人接着哭丧着脸。
拍卖这种事儿,不光是在汉地上头一回,那在双屿岛上也是头一回,那大家都没有经验。
所以那主持之人也不敢做主了。
那主持之人就往那木台子后面走,而这时喜糖白玉川他们就看到黄月胆也正瞅着他们微微摇头呢。
那意思无疑是说,这里面没有他那未过门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