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居士?
从没听说哪个道师,或是哪个德高望重的道门人,是叫这个名号的。
无门无派?
这怎么可能?
凡是道门门徒,必有观门传承。
八成是门庭太小,不好意思说出来吧。
不过他也并没有因此对秦衣二人产生什么成见,反而认真说道。
“久仰久仰。”
“早就听恩师说过,道门之学比我儒家之学更精深,深不见底,二位兄台气势不凡,一看便是名师出高徒。”
三人商业互吹了一番,很快就走入了醉吟楼。
醉吟楼作为大靖第一楼,其气派之感,雍容之气,令人倍感惊奇。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有四时不谢之花常开,有八节长春之草做衬。
灯火通明,妙阁楼台,令人眼花缭乱。
四周嘈杂至极,人声鼎沸。
文人们三五成群的闲谈文墨,官员们相互闲聊家国大事。
等待着宴席大开。
秦衣三人挑了个三楼能够纵览全楼情况的位置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祁海这个人很有意思,像个文人的样子,世界观很正,说起话来文绉绉的。
张口闭口“古人云”“某某大家曾言”“某某经典曾言”。
秦衣觉得挺有意思。
其实对于殿试的贿赂考官之风,他也略有耳闻。
可是看这个祁海的意思,似乎真的是打算正正经经靠着自己的能力来科考。
这次参加大文宴,也并不是为了趋炎附势,走捷径。
只是为了瞻仰一下大儒风采。
对于这样正直的人,秦衣一向比较喜欢。
这个“喜欢”指的当然不是性取向。
所以两相交谈起来,还算比较融洽。
秋棋则是一直在观察四周,时不时的在秦衣耳边说上两句什么。
祁海聊着聊着,突然提起。
“北季兄,你可曾听闻,这‘文宴三关’?”
秦衣身在帝都,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大名鼎鼎的文宴三关?
但眼下他的身份是出自极北的道门门徒,参加大文宴也是一时兴起。
为了不露馅,他摇了摇头。
“哦?这个我倒是不知,文幼兄可否给我介绍一二?”
祁海正襟危坐,似乎一提起这个就感觉到无上的光荣。
“所谓文宴三关,其实就是为了宴席氛围增添些许彩头。”
“第一关名为诗关,在座每一位都可以到楼下高台之上即兴赋诗,笔墨纸砚早已备好。”
“而且,凡是在诗关写下诗文的人,都能得到一位考官或是一位大儒的点评。”
“若是能让颜予先生点评一二,小生此生无憾了!”
“最终拔得头筹者,颜予先生还会亲自抄录一遍他的诗,赠予他!”
他提到的颜予先生,是大靖王朝有名的一位宿儒,人称大靖第一儒生。
也是这次殿试的总考官。
官拜内阁二品圣相。
和卢曦的爷爷,老圣相卢曲闻并称为“颜卢”。
是大靖文学界真正的第一把交椅。
内阁首辅王璞齐都曾说过:“单论舞文弄墨,余远远不及妙廉。”
颜予字妙廉。
“这第二关便是词关,由颜予先生自词牌池中抽取出某一词牌,同样是在座之人,即兴填词。”
“第三关乃是对关,吟诗作对,文人最爱……”
秋棋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老套的三关,这大文宴好歹也传承了这么久,真是一点亮点都没有。
祁海却是眉头一皱。
文宴三关那就像是他眼中的万里长城。
从小到大,他做梦都想参加文宴三关,做梦都想博得颜予先生的墨宝。
“西澄兄莫非觉得这文宴三关有何不当之处?”
秦衣轻轻扯了扯秋棋的衣角,示意他别乱来。
秋棋耸了耸肩。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三关未免太过寻常,毫无亮点。”
“而且,若有人早作准备,也起不到试金之用。”
“无趣得紧呐。”
祁海有些不太愿意,但是又觉得秋棋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正想着应该如何反驳。
背后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那小友觉得,这文宴三关该当如何更改,才能起到试金之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