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棋并没因为太平先生夹枪带棒的话而发作,脸色淡定自如。
只是侧头看向玉扳指。
“刘老板,你若是信我,我可以顶澹台先生的这场书。”
“至于澹台先生本来要说的书,我没学过,没听过,所以我不会说。”
听他这么一说,对面的太平先生低低“哼”了一声。
那意思似乎是在说:
你不会说这段书,那你在这毛遂自荐啥呢?
显你能?
哪凉快哪呆着去!
可另一边的玉扳指却觉得,秋棋应该不是自吹自擂的人。
要不然那么多权贵附庸之下,他能仍然保持出淤泥而不染?
也许这位爷就是一时兴起。
但……到底要不要让他说?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万一他上了台,一通胡说,败坏了隆合的名声……
这找谁说理去?
但若他真有这个本事,借他们隆合的这个舞台即兴发挥一回,不仅给他们隆合打了一回广告……
而且,他还能顺势和这位祁才子搭上关系。
看起来,这似乎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前确认一下,秋棋需要给他一个说法。
“祁才子,你当真有此意?”
“既然澹台先生说的这段书,祁才子未曾听过……”
“那,可否提前问一问,祁才子打算这一场,说哪个戏本?”
另一边的太平先生也是眯着眼睛,看了过来。
面对两道灼热的眼神,秋棋淡淡一笑。
“我要说的,是一段从未有人说过的书。”
玉扳指眼神一凝。
“莫非说……这是祁才子自行创作之话本?”
……
时辰将近。
楼下书场中来的人七七八八,近乎坐满。
这就看出澹台和太平二位说书先生的人气不同了。
太平先生开书的时候,即便是清晨的早场,也依然座无虚席。
而澹台先生的人气相对来说就要差一点了。
不过喜欢澹台先生的人依然大有人在。
当秋棋大步流星走入书场的时候,满座哗然。
议论纷纷。
“这是谁啊?”
“哎?这不是那位……!”
“对没错,这不是那位祁才子吗?”
“祁才子?哪个祁才子?说啥呢这是?”
“傻了吧你?现今名动京华的,还能有第二个祁才子?!”
“他也来听书了?难道他也喜欢澹台先生?”
“不对啊,方才我似乎看到他在楼上的雅间听书,为什么突然下来了?”
“时辰已到,怎么还未见澹台先生到来呢?”
“近日里澹台先生经常晚到,据说是因为刘老板对澹台先生非常不好,两人之间闹得很不愉快。”
“啥?我听说刘老板为人极好,而且对几位先生一向恭敬有加,怎么会闹得不愉快?”
“那谁知道啊,刘老板他……生意人毕竟是生意人,大多时候做的都是面子功夫,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罢了。”
在议论声中,秋棋大踏步走上了听书台。
说起说书,他一个理科生肯定是没学过的。
但自小听说书先生说书,耳濡目染,有样学样也能学个大概。
而且天生口才好,说出话来字字透亮清晰。
要不然那日叫玉梳加入的语音“报菜名”,不可能一气呵成。
面对数百个盯视过来的目光,要说他这个“说书小白”真的一点都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想起有一位文艺界的巨匠说过:
说书最需要的就是,状元才,英雄胆,城墙厚的一张脸。
状元才嘛,他没有。
但他脑子里有的是经典、名著、典籍,哪个状元比得过他?
英雄胆他也没有,但他不要脸。
不要脸是制胜法宝。
他似模似样的端坐在说书台后,拿起惊堂木在桌案上轻轻一敲。
满座议论之声顿时戛然而止。
一众吃瓜群众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不太明白秋棋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