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之所以故作招兵买马,屯兵济州,一来是为了试探御河庆的意图,眼下这个目的已经达到。”
“而二来就是……我在挑拨离间。”
“这场多国联合布局,有一致命的缺陷就是:虽然联合,但各国在这场局中各怀鬼胎,貌合神离。”
“看起来,我明明有了应对策略,我明明已经万事俱备手握精兵在手,可我就是不开战。”
“大齐草原会怎么想?”
“其他国又会怎么想?”
鹊鸟的眼睛越发的明亮,甚至想要拍手叫绝。
“对啊!眼下的局势来看,大齐在正面,而其他国很明显在背后,我们则是穿插在中间。”
“他们双方的信息非常不对等。”
“所以,大齐会怀疑我们和其他国联合在了一起,这才迟迟不动。”
“大齐不敢开战,因为他们害怕自己充当了多国布局的炮灰。”
“而其他国更会觉得……”
“我们和大齐精锐骑兵只有一道干枯河床之隔,肯定是在私底下做了什么协定。”
“……这才佯装成大战将启的模样,却并无动作,试图将这场联合布局计划无限制地拖下去。”
“他们双方只要互相猜疑,这场大计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进行下去的。”
叶司丞再次点头。
“他们的计划执行不下去,那我们的计划便能执行下去了。”
“我们只需保持表面上的一切装扮不动,继续装作全境备战,而暗地里出使大齐……只要能说退御河庆,瓦解大齐和他国的联合。”
“届时,他国见大齐撤军,布局落空,自然一切危机解除。”
鹊鸟正要点头称是,突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般,一甩马鞭窜到叶司丞的身前。
抽剑在手,翼蔽身后的叶司丞。
叶司丞反应同样奇快无比,一勒马缰绳,停在了鹊鸟的身后。
前一刻还略带轻松的脸色瞬间就凝重起来。
鹊鸟抬起头,二目如电,直射向另一侧高高的石山。
“什么人!?还不出来?”
叶司丞却是心头疑惑。
他这次暗使大齐,极其隐秘。
除了鹊鸟鸿雁二人,以及留在济州主持大局的两位最高军级将领以外,根本没人知道。
一路上同样掩藏行迹,快马加鞭。
只有在寄戎关陈容面前才暴露了身份,可自己也把鸿雁留下,严防陈容泄密了。
根本不可能有人提前埋伏在这里啊!
难道……
自己身边有奸细?
在鹊鸟呼和之下。
石山顶,一道瘦削的黑色身形显露在高高的日头之下。
脸上罩着一层面罩,看不清楚本来面貌。
面罩下的脸涂着渗人的红妆!
正是那一日,险些要了秦衣命的元晋宗师,阴阳人车晟!
他那日寻踪索迹,想要找到秦衣,却没有任何痕迹可寻。
秦衣真的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他气恼之下,决定直接前往大畔城,在沿路之上再查探秦衣留下的痕迹。
在他看来,如果秦衣要将他和悬集的消息禀报叶司丞,无论如何也是必须要去大畔城的。
所以殊途同归。
他只需要先出现在大畔城,拦截秦衣传递的消息,就足够了。
退一步讲,就算秦衣已经将消息告知给了叶司丞,他在济州的话,也能第一时间了解到叶司丞的动向,提前做出安排布置。
可当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大畔城的时候,却发现叶司丞已经不在了。
叶司丞留下来演戏,装作总督还在大畔城的那些安排布置,能够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他车晟。
他心知叶司丞定是有了什么破局招数。
当即循着叶司丞的气息一路追踪。
摸清了叶司丞大致是朝着关外去的。
这才以最快的速度,不走官道,翻山越岭,踏空而行,提前赶到了叶司丞必经之路上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