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敌军中营及后营,到目前为止都未有大动静,好似还不知我军已大举出关!”
听到御兽斥候队长的话语,张郃与谭绍光对视一眼,都是有些愣然。
略微的寂静后,张郃摇摇头苦笑一声。
“看来古柯提供的那象思霸的情报并无差错,这还真是一个‘人才’!”
谭绍光点点头,亦是有些哭笑不得。
“亏的我等还专门摆出了阵势,欲要以堂堂正正之势碾压呢。
哪曾想,那象思霸竟当真如此草包!”
事实上,为了今日之出击,他们已然筹谋了数日的时间,而且还制定了诸多计划。
最终考虑到对方在夜晚的巡视和侦察极为严密,几乎没有夜袭之成功之可能,这才选了摆出阵势、一决雌雄的姿态。
可哪里又能想到,敌军前营统将象思霸如此弱智,这可不就给了他们大白日发动奇袭的良机吗?
“张将军,既然敌军非要送上如此大礼,那我等若是不收,岂不是太客气了?”
听到谭绍光揶揄的话语,张郃不由轻笑一声。
之后,张郃猛地神色一肃,大喝道:
“传令!
令!战车部队即刻朝前挺进!直接碾入敌军前阵,但不可过于深入!
令!两侧禁军骑兵追扰敌军侧后,将敌军逃窜之路威逼至中间,让其冲击敌军中营及后营!
但不可杀入敌军之中!
令!全军以半急行军之速度进发!
同时,每隔百息,闻鼓声便齐齐呐喊三声!以乱敌心、溃敌士气!”
“诺!”
“咚咚咚……”
“呜呜呜……”
伴随着一阵阵响彻云霄的鼓响以及雄浑苍凉的号角声,已然尽数集结起来的五十万大军顿时齐齐开动!
微扬的尘土下,战争巨兽的锋利爪牙开始缓缓显露!
远处,当象思霸策马赶到最前方时,看到的便是如同涛涛洪流一般疯狂席卷而来的铁军!
那般声势,又岂是所谓的万把号人?
尤其是那最前方如同太古猛兽一般的数百辆战车,以及两侧将大地都震动的不断颤栗的骑兵,更是给人一种绝望之感!
如此大军,别说是对战了,挡都别想挡得住啊!
这完全就是要螳臂挡车啊!
无尽的恐惧弥漫上象思霸的心头,身体颤抖间,竟是连手中战刀都没能拿稳掉了下去。
“贼子误我啊!”
象思霸凄厉大吼一声,而后猛地调转马头,一边朝后疯狂策马逃窜一边大吼道:
“撤!快撤!”
最前方的军卒见到了对方的阵势本就双股发颤,此时听了命令,自是毫不犹豫的齐齐转身,而后发疯似的朝后狂奔。
中间以及后部的军卒却是满脸的茫然,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多军卒都因为没有搞清状况而有些迟疑,可他们迟疑,前方转身逃窜的军卒可不会。
眼见有人挡着自己,情急之下自是重手推搡。
这般一冲突,却是立马捅了马蜂窝。
毕竟,这是一支糅合了边军、郡兵,以及城卫军三股力量的杂牌部队。
平日里本就攒着许多或大或小的矛盾,此时一经点燃,顿时便引动了全场。
从拳打脚踢,再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短短百余息的功夫,十几万大军便彻底乱了阵势!
然而,随着大盛杀戮铁车以及强大禁军的加入,所有人再也顾不得其他,只能没命的拔腿狂奔!
铁象中大营。
当象飞鸿得到消息赶到哨楼上时,看到的便是乱成一片的半个大营,以及军势严整、一眼望不到头的大盛军队!
此时,不仅大盛的军卒正在从三个方向不断轻松砍杀己方军卒,而且就连自己的麾下人马竟然也在相互乱杀!
这算什么?白日营啸?
还有,大盛王朝怎么会知道己方的虚实?
象飞鸿只觉浑身一片冰冷,心中更是难以言说的无力。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不仅是自己这五十万杂牌人马,甚至还有可能危及到王朝的安稳!
一阵失神之后,象飞鸿猛地咬破了嘴唇,强自将恐惧感驱离。
他已然没了活路,毕竟,即便能够逃出去,也必然会被问斩!
但他也不能让大盛的人好过,起码也要咬几块肉下来!
还有象思霸那个蠢货,若不是他,又岂会如此?
象飞鸿长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敛去怯懦,再度睁开眼时,眸中已是杀机凛然、死志坚定。
“立刻击鼓聚将!命令所有边军即刻朝帅帐集结!
还有!派人将消息传回王都,就说此战之败乃象思霸隐情不报、不战而逃!
我,飞象将军象飞鸿,誓与大营共存亡!
我西南边军二十万将士,也必将与敌军血战到底,至死方休!”
“诺!”
身侧副将低沉应诺,脸上露出一丝悲戚。
足足五十万大军,竟连敌人的皮毛都没有戳破便已接近崩溃,庸碌小儿害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