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说的话,可能真的是实话。
张良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一个留在秦国的人?这是关乎到国家生死存亡的事情。
嬴政深吸一口气,看了苏劫一眼,道:“赵国拒守云中,代郡,雁门郡,若想南下救援韩国,除了宜安,就是赤丽,恐怕他的计划,是让赵国分出大军佯攻宜安,调虎离山在图赤丽,除了这般,寡人还真想不到,这张良还有何办法!太傅可能想到其他办法?”
苏劫略微思索,随后摇头,道:“臣却以为,宜安和赤丽可能不是张良计策的重点!”
嬴政一愣,问道:“太傅是指!”
苏劫道:“整个东郡!”
嬴政吓了一跳,整个东郡,那可是秦国的如今格局下的命脉所在,为天下中央。
连着齐国,压着淮东,隔着南北。
苏劫道:“紧紧两个城池而已,即便被其夺下,而战场依旧在韩国,韩国岂承受的住?而张良却说,可以救韩,则唯有让东郡大乱,让吾国自顾不暇,才能做到。”
嬴政顿时点点头,道:“还是太傅一言中的,若是东郡,寡人也未必不可奉陪,如今卫国有王翦将军,邯郸有张唐将军,南阳有腾将军,寡人在派桓齮将军镇守赤丽和宜安,以及平阳,以有备而战,又以逸待劳,任凭张良如何诡计,我秦军必然不会败,而赵军远征,岂有胜的道理。”
嬴政所说的城池,皆是东郡的城池。
苏劫笑道:“兵法常言,以静制动,敌人还没有深处他爪牙,我等如何防范呢?大王既知赵国欲图东郡,却提前分配将领,便以是最好的安排了。”
嬴政道:“张良在如何计策不错,但有一点,他却忘记了,若是给赵国一些时间,赵国得到了列国的支持,那还真是心腹大患,可如今我秦国欲图韩国,韩国联盟赵国,而天下诸侯都还没有商定国策,自然也无法将自己国家的力量带到赵国去,也就是说,就算赵国答应,又有多少力量,恐怕能南征的兵马不会超过十万。”
想到这里。
嬴政的心,也都放松了少许。
他看了看韩非,道:“寡人,相信韩长史的话,韩长史速速请起吧,不可在如此了。”
韩非听着二人对话。
心中是万般悲痛,但此时,自然不是表露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留在秦国,也许,面前的君主,才是他一直以来所想侍奉的人。
此时,也就终于站了起来。
而嬴政也忽然想起了苏劫来之前,所说的话。
到底是什么让太傅都这般重视。
既然韩非暂时通过了他的考验,心中的杀心自然也缓缓消沉了下去,等到韩非的情绪稍稍安定了一些。
嬴政道:“韩长史,带寡人去你的书房看看。”
韩非疑惑,四年来,大王也只是偶尔问问在即,关于著作的解释,根本就没问过,著作中对治国该如何去改变。
三人来到韩非的书房。
整洁混合着檀香。
角落的几个案几连在一起,堆满了如小山一样的竹简。
嬴政微微点头,道:“这几年,平日里学问,寡人也都多是问的李斯和缭,不过,寡人知道,李斯和韩长史乃是同窗,亦都是法家,我也听闻,韩长史之论乃是集法家之大成,不知道,寡人今日能不能听听韩长史的高论,用来印证一下李斯和寡人所讲的法家学术呢?”
见嬴政和苏劫都皆坐在案几之旁。
嬴政还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坐在案几的一边,一时间,满心振奋,四年了,大王今日这般举动,不就是表明对自己的态度了吗?
自己留在秦国,目的不都是希望能够通过面前的大王来实现吗。
一时韩非的心潮迭起。
韩非激动不已。
嬴政自然也看到了韩非眼中所放出的目光,心中自然也是安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