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
“怕是明日,秦侯便知我来过宫殿,到时候,会不会杀了我?如今之际,唯有自救,否则小命休矣。”
李斯本就是心思极为玲珑之人,好的坏的,都在飞快的思量,若是旁人看来,此时的李斯就像一个风中摇曳发抖的小树,在门口颤抖。
“冷静,冷静!先捋一捋!”
“太后的虑症,乃是太傅!却因为秦国和大王,不能相悦!世间难有双全法!!忠孝,忠孝!!”
李斯忽然一咬牙,道:“既不能告诉大王,又不能说穿武侯和太后,这才是我的两全法啊,……这?只能如此了!”
宫殿内,苏劫正要说话,话音落了半头,忽然停止,似乎是被人给打断。
李斯强吸一口气,终于提起了一只脚,往后一步,两步,终于来到了安全范围。
此等时候,他终于抹了抹额头上弥补的汗水,两眼看着宫殿,自语道:“若是如此行事,我李斯说不定,可化险为夷,或可在进一步?”
李斯心思复杂的退了百丈,找到了一处侍卫相问,这才知道,大王已经醉酒回到了暖阁。
李斯立刻来到暖阁下,对赵高通传了一声。
李斯刚一进楼,便看到嬴政正从卧榻上坐了起来,还拍了拍脑门,显得有些乏累,道:“看来寡人是误了正事,居然会醉酒。”
李斯一见,顿时稽首道:“臣,参见大王!”
嬴政这才注意,早就在面前站了许久的李斯,道:“客卿多日不见,今日怎么入宫来见寡人,可是有何要事。”
李斯本来是真有要事,要和嬴政和苏劫相说。
但此刻,自己的小命才是要事,顿时笑道:“臣,闻太傅如今功盖四夷,大王更是威加海内,在府中是思绪千万,心绪澎湃下,恨不得亲历沙场,为秦国拓土开疆,无奈手无缚鸡之力,亦想到,若无武侯提携,大王恩重,安有李斯今日空悬于高位,顾想借今日大王和秦侯私下相聚,厚颜前来拜见,以显李斯敬畏,感恩之心,时才臣已见了太后和太傅,已然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心意,得知大王醉酒回到了暖阁,这才转而拜访大王,请大王降罪。”
嬴政笑道:“客卿有心了,母后和太傅可还好?”
李斯笑道:“相谈甚欢!”
嬴政感叹道:“那就好,能见到母后高兴,寡人亦高兴,若是能长久,该多好。”
李斯心思通透,联想千回,不由暗中微微点头。
嬴政见李斯垂头,便又道:“客卿时才,太妄自菲薄了,为秦国分忧,各施其职,你为朝堂分忧,便如将士们征战沙场,内外之功岂分彼此,坐下说话,真说起来,寡人也有好久没向客卿探讨学问了,现在宫中的长史,比起你,可相去甚远,寡人心里清楚!但寡人也不希望以你的才能,屈居于一个长史,大秦的未来,还需要你多多费心才是。”
李斯感动不已。
此时的李斯虽然是客卿,但早就以秦人自居了。
他深深的知道,大秦现在要稳,太傅稳,大王就稳,太后稳,太傅和大王都稳,大秦稳了,他李斯才稳了。
他这一路考虑的清楚。
现在可以说,整个秦国上下,只有他李斯一人知道,太后的虑症是什么。
所谓对症下药是正解,但是却不能下猛药。
猛药就是现在直接说穿。
那自己离死也不远了。
可是换个角度,万一,因为自己治好了太后的虑症,自己的功劳,可就是太大了,让武侯和大王都会满意,说不定太后更满意,自己的好处岂会少。
李斯早就想好了怎么和嬴政说,顿时笑道:“大王谬赞,大王能创下千古未有的基业,在臣看来,满朝文武皆是寸末之功,岂敢提及。”
嬴政微微来了兴趣,知道李斯口才了得,便问道:“寡人知道你的意思,此乃寡人的功,太傅的功劳。”
李斯笑道:“非也,大王之英明,秦六世君王不可及也,自然是首功,然以李斯来看,次功非秦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