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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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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容沉吟点头,忽道:“还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么?”

宋湘望着她:“有,催促杜爷爷竭尽全力把沈昱的病医到最好的程度。我们离开了王府,就只能倚靠自己努力去拉帮手了。”

离了王府,还能倚借的力量就有限了,算来算去也就只有萧家,胡家,杨家,杨家这边若按照王妃的说法,那还不一定靠得住。而胡家——上次王府茶局上她跟胡大奶奶漏了点口风,也不知道她转给了胡夫人他们没有?若是不能,或者说胡夫人还没参透,那自己就还得想办法找个机会跟他们明说才行。

眼下沈家这边,却是他们已经上了手,并且极有希望拉拢的人家了。沈家这边绝不能轻易的手。

第315章 大人曾经承诺过的事

周氏的丧事并没有惊动多少人,由于生前皇帝就降旨把她贬成了庶民,故而连王府都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临时采办来的棺木,装殓着停了一夜灵,在陆昀的请求下又颂了一日经,翌日便由长史主持着从西门抬出去,送到坟岗去了。

陆昀却还是得守孝的,跟着去了坟岗,周氏没有嫁妆进府,燕吾轩的财物原该充公,但王妃作主把所有金银细软都给了陆昀。陆昀磕了几个响头,而后便拿钱遣人给周氏换了块好些的地。

郑容来过之后的翌日,宋湘就与陆瞻禀过王妃,就去了沈家。

小半个月过去,沈昱已经吃过杜泉十来副药了,看上去还是那么瘦,但是说话的声音要清亮了些。

宋湘他们去往他院里的时候,他正在给靠墙的一溜梅花浇水,动作看上去也利落了不少。

隔着院门,沈夫人感慨地说:“这几日夜里能睡整觉了,胃口也好了些,这就已经让人看到希望了!”

“是啊,”沈宜均也叹喟道,“至少在杜神医手上,已经让人明显看到了效果。这些变化外人看来虽然微小,在我们看来,却已经很了不得了。”

宋湘与陆瞻相视而笑,说道:“沈公子的病能有起色,我们也能安心。”

沈宜均十分客气地伸手引路:“来来来,我们上正院里坐!”

一行人便又越过跨院,去往了正院这边的花厅。

花厅里早就烧好了薰笼,并已经煮开了茶。沈夫人引着宋湘进西边珠帘内的暖阁里坐。而陆瞻则被沈宜均邀请到了东边罗汉床旁,分左右在炕桌旁盘起了腿。

“这是今年的明前银针,世子尝尝。”沈宜均提壶沏了盏茶,推向了陆瞻。

茶还烫,陆瞻先闻了闻茶汽,再看了看汤色,颔首说:“沈尚书品位不凡。”

沈宜均闻言摇头:“说来惭愧,原先老夫得闲时倒还有些附庸风雅的心思,自打昱哥儿生病,我是再也没有心思分在这上头了。”

“沈大人也勿需过于忧急,昱公子这边,吉人自有天相。”

沈宜均微微颌首:“有世子伉俪相助,老夫自然放心,只是……”

陆瞻听音知意:“沈尚书莫非还有什么难处?”

沈宜均抬首:“上次杜神医到此,提到按照目前这状况下去,开刀治疗的话会利于病情。可开刀不是等闲事,若实在要如此,我倒也赞成。只是内子却有些疑虑,担心一时不慎,反而不好收场。

“杜神医虽说他给无数人动过刀子,再不济也就是没有好转,从来没出现过恶化的情况。我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却也仍旧好奇这位杜神医的履历,不知世子可曾知晓?”

陆瞻听到这儿,心知他这还是对杜泉还没有十二分的放心。像他们这种身居高位之人,谨慎行事倒也是常事。

陆瞻也不介意,说道:“杜大夫是个走方郎中,原是个专门研究岐黄道士,道观被毁后,他就出来了。内子的外祖父郑老将军与他相交多年,亲眼看他就过无数人,这点请沈尚书放心便是。

“不过医病之事,有时也看缘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担保药到病除。这些‘丑话’,我早前倒是说在前头了的。”

“那是。”沈宜均点头,“我也是心急失了方寸。既是能为昱儿挣得一线生机,我们也只能拼一拼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尚书大人的心情,我也十分理解。”陆瞻诚心道。

沈宜均伸手请茶,看过来又道:“世子近来行事与从前颇为不同,让人刮目相看。”

当着人的面说刮目相看,多少有点戏谑之意。陆瞻扬唇笑一下,没回答,端起摊凉到刚好的茶轻啜一口,然后逐渐正色:“我记得上次沈尚书说,当年您曾在太学给先太子殿下做过伴读?”

沈宜均把茶盏盖揭了放到一旁,扬眉看过来。

陆瞻道:“不知道您曾在宫中呆过多久?”

沈宜均略顿:“我比太子殿下大两岁,我十二岁入宫做的伴读。一直到十八岁,那会儿,殿下十六岁。”

陆瞻想了下,再道:“也就是说,沈尚书那会儿对东宫,以及宁王与家父,都十分熟悉。”

“你知道宁王?”沈宜均手下放慢。

陆瞻回道:“宁王是我王叔,对他我自然有所了解。上次大人说关于太子殿下的事当对我知无不言,今日既有闲暇,我便也想听大人说说昔日他们这三位皇子。”

沈宜均渐渐凝默,说道:“三位皇子间的事可多了,却不知世子想从哪里听起?”

“那就从大人觉得有必要跟我提及的事情说起来吧。”陆瞻抚杯看过去:“我想大人当初既然会认为有朝一日,我会有兴趣打听这些事,背后则定然是有因由的。大人若是不曾玩笑,那就请给我说说这一段。”

沈宜均神情逐渐严肃:“世子近来是否遇到了什么事?”

陆瞻半垂眼眸,唇角微勾,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沈宜均眉头微凝:“太子殿下与晋王宁王手足情深,这点谁都不能否认。上回老夫提到太子时,世子仍一团迷糊,今日既主动问起,想来定是被外因激发了。”说到这儿他顿一顿,又道:“也罢,老夫欠下世子的人情,索性世子想问什么,大可直接说。”

“尚书大人爽快。”陆瞻点头,“既然大人少时在宫中的日子多,那么,您对家母应该不陌生?”

沈宜均望着杯口的氤氲:“王妃常在皇后跟前,皇后端庄仁厚,王妃聪慧大气,怎么看她们二人都是脾性投契的。皇后牵挂着殿下的身体,常传太子至坤宁宫,又或者前往东宫探询,王妃彼时也常有跟随在侧,老夫那时确实也见过王妃好几次。”

说到这里他抬眼:“可是王妃出了何事?”

陆瞻仍是不答,继而道:“也不知家母与三位皇子关系如何?”

“都不错。”沈宜均凝眉,“或许因为双方都博学,与太子谈论诗书更多些。而宁王因为与长他许多的太子更亲近,与王妃关系也不错。那时候与王爷之间反倒少些,但也都是熟络的。大家都是少年人,常聚在帝后面前讨论文章,较量棋艺,并未分过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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