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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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肅對著她,臉上依然在笑,卻像極了暗夜之花,泛著魅惑的熒亮,觸手卻是冰冷。
柳靜月不禁倒退了一步,強行鎮定道:「你在說什麼啊——我不就是丁燕兒嗎?」
打量的目光在柳靜月身上轉悠著,陸肅沒有開口說話,外面頭卻傳來了一陣動靜。
「你的男人來救你了。」冷冷地開口,陸肅一改之前的熱情,對著柳靜月仇視地一瞥。
是姚御風!
柳靜月心中一喜,面上卻沉靜著應對這個眼前突然變臉色的男人。
慢條斯理地朝著柳靜月一步步走去,每一步前行,陸肅的眼神都變換著,極為犀利可怕,他似乎毫不在意外面的打鬥聲音,只是一味地走著,靠近柳靜月。
柳靜月被迫後退,身子已經抵靠在了那道具大箱子處,無路可逃。
「你真的不是丁燕兒了——」陸肅在離柳靜月一步距離的時候停下,原本冰寒仇恨的目光突然消逝,轉而一片哀傷絶望地望著柳靜月。
「讓那個男人進來吧。」陸肅突然出聲,對著手腕說話。
柳靜月這才發現他手腕上的手錶帶有個小黑鈕,似乎對講機的樣子。
果然,他話剛落,門就被狠狠推開,姚御風人影衝進房內,關切詢問:「靜月,你沒事情吧?」
姚御風面色有些蒼白,似乎沒有受傷的樣子,他一臉戒備地看著陸肅,卻意外地收起了手中的火焰。
門外頭一聲聲驚恐的叫喚聲,明明外頭好端端什麼也沒有,一群戲班之人都在鬼叫般喊著蛇啊、有火啊之類。
顯然剛才姚御風施降於他們,讓他們產生幻覺。
「御風!你不要緊吧。」柳靜月小心地伸手替他擦拭著額頭的冷汗,知道他是因為一時急於施降,耗損能力導致的。
陸肅默默看著他們,一聲不吭,眼神黯淡地盯著那張本該屬於丁燕兒的臉,孤獨地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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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事情。倒是他看起來比較像受打擊。」姚御風溫柔地對柳靜月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事情。
他朝陸肅看了一眼,然後走到門邊將門關上,轉頭看向陸肅道:「重新認識一下如何?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才是那個真正在丁燕兒身邊的男人。」
柳靜月張大嘴巴,瞧著陸肅那張艷麗動人,花容月貌般的臉蛋,怎麼也覺得這男人跟傳聞中那種斷背脫不了關係。
怎麼可能會是丁燕兒的男人!
陸肅沒有出聲,那張美麗到邪惡的臉上此刻一片絶望,眼角淚水無聲息地滑落下來,看得柳靜月心神一震。
這眼神——
她如何能不熟悉?她失去龍雷浩的時候,不就是這般的淒厲和絶望,幾乎整個人都顫抖,發狂地想要自我毀滅。
唯有深愛的人,才會有這般決裂般毀滅的眼神,一種痛到麻木悲哀之後崩潰的眼神。
因為他失去了丁燕兒?
這麼一想,柳靜月對他之前的戒備統統化為虛無,垂下了頭,滿心歉意道:「對不起。因為我,才會讓丁燕兒死的。」
無力地擺了擺手,陸肅頽廢般整個人跌坐在床上,輕輕地開口道:「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六年來的每一天我都害怕她終有一天會突然離開我,結果——」哽咽著聲音,陸肅將臉上淚水抹去,手指著那堆箱子道:「我一直自我欺騙,說你還是丁燕兒,直到剛才你碰那個箱子時候,我終究不得不承認她早就離開我了。那個箱子裡頭裝了什麼,她知道的,可是她從不去碰觸,我也不會讓她沾上任何關係,將來若有一日東窗事發,我做好完全準備不會帶給她半點麻煩。」
「到底是什麼東西?」柳靜月好奇發問,順手將那箱子蓋打開,隨即整個人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她?」單音發出,柳靜月覺得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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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你所見,所想的一般。」
陸肅極為冷靜,似乎柳靜月見到的東西極為尋常一般。
姚御風跨前幾步看出,卻見裡面堆滿整整一大箱子剛剛包裝好的小袋子。袋子裡頭白花花粉末,如果所料不錯應該就是海洛因。
換句話說這一大箱子裡面全部裝滿了海洛因!毒品!
「你們戲班子?」姚御風一驚,驚問著陸肅。
「六年來,我們戲班就是通過這種各地唱戲機會販毒,藏毒的。每到一個地方得來了毒品後,就會通過道具,胭脂粉盒等等東西掩藏。例如大刀後面那長長刀柄是空心可旋轉的,裡面可以灌進去不少白粉。戲服寬大,夾層也可以放。這六年來已經不知做了多少筆買賣。」
「那——那個,丁燕兒,她,她?」柳靜月恨不得老天爺立刻劈死自己,難不成丁燕兒還是個毒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