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传来她痛哭的声音,她拍打他的手,离开他的怀抱,伸手推他:“李寒未,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
她缩到了角落里,屈起腿,埋首在膝盖间,几近崩溃的哭着。
李寒未过去,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孤立无援的境地,身边却可笑的只有这个害她孤立无援的人在陪着她。
也或许,是他想让她的身边,只有他。
霍颜在将军府焦急的等待,他哪里是真的不去接喜乐,只是赌气说的气话而已,跟吟秋闹的晚了些,过去的时候喜乐已经不在了,待他赶到将军府,又听到李寒未说喜乐被带走了,李寒未说已经查出来喜乐在哪里,让他可以回醉人阁了,然后就出去找喜乐。他怎么敢真走,一直在将军府等到半夜,李寒未回来,怀里抱着喜乐。
“没事,回去吧。”李寒未没管他,直接进去。
霍颜亲眼见到,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要是出事了他怎么跟吟秋交代。也只有亲眼见到了,他才能回去放心的跟吟秋说,喜乐是真的没事。
天彻底的冷下来了。
仿佛就像一夜之间她的心冷了,天也跟着冷了。
再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小雪,早上喜乐推开窗,门外所有的一切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她忘记多穿些衣服,跑出去捏出一个小小的雪球,用力扔出了高高的墙外,久久的注视着雪球消失的地方,忘记了移动。
李寒未起来时看到院子里的她,那是向往自由的眼神。他走过去从后面拥住,不知她在雪里站了多久,身上冰冷,他握住她的手,试图温暖她:“进去吧。”
下午时李寒未带着喜乐出去,说来也讽刺,他带她去的,正是那条停满船舫的河,河岸边的雪还没有化开,薄薄的雪下隐约能看到些花。岸边还有玩雪玩水的孩子们,叫卖的小贩,李寒未先进了船舫里,喜乐站在船头望着周围的一切。
岸边热闹的人跟景,好像与她相隔了万里,她叹声气,转身也要进去,眼角一瞥,看到某个角落的小船舫,那是尹清允的,好像有一个月没见他了,之前小安来跟她说少爷旧疾复发在家养着,他们就一直没见面。
她好像,很想他。喜乐站了半晌,外面实在冷,她吸吸鼻子,抬脚要进去,忽然停住,震惊的看着小船舫的后面,被遮住的角落里,隐约有花盛开,是那棵枯死的树,它竟然开花了,在最黑暗最孤独的角落里,它开出了鲜艳的红色花朵。
“临江,”喜乐赶紧去找临江,临江坐在顶上,跳下来,她指着那棵树:“那边的花能摘到吗?”
临江看过去,“可以。”
“等会我走的时候,折一枝给我好不好?”
“好。”
她看着临江,接着道:“这件事不要告诉李寒未好不好?”
临江皱起眉头,犹豫着点点头:“好。”
喜乐欢欢喜喜的提起裙子进去,里面的人将她迎上二楼,进了最宽敞的一间屋子里,李寒未正同别人在看什么图,她自觉地要出去,李寒未抬头:“不用出去。”
她只好留下,离得远远的,翻看手边能看的东西。
李寒未偶尔会朝她那边看一眼,她站在一幅画下,手上拿着花瓶专注的看着上面的图案。
他们说话的声音小,而且很隐晦,喜乐就算听到了也听不太懂,自己在那里琢磨,隐约理解了一点听到的东西,大概是周围一些国家的动乱是李寒未搞出来的,然后大显要出什么事,喜乐竖着耳朵想听听要出什么事,坐在李寒未旁边的少年看过来,稚嫩的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警惕。
喜乐心虚的收好心思,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走过去,小声的道:“李寒未,我先回去了。”
“再等一会我就结束了。”
喜乐指指窗外:“天黑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李寒未转头看向窗外,天确实黑下来了,他站起来走向喜乐,喜乐赶紧移向了门边:“我去让临江送我回去。”
她关好门,出了船舫去找临江,临江让她先上岸,自己一跃消失,等从小船上下来,临江正好回来,把花递给她。
这花的花瓣很大,颜色又深又艳,没什么味道,仔细闻起来却很浓烈。
妙的是,它开在看似枯死的树枝上。
它顽强的从寒冷的天气里,从几乎不可能再出现生命的地方,带着自己的信念,开出了最艳丽的花。
“临江,”喜乐很小声很小声的问:“能不能送我去尹家?”
临江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她的眼神确定自己没听错:“抱歉,不行。”
“当我求你,不要告诉李寒未,就送我去一次,一小会我就出来。”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临江。
临江先是摇头,在原地来回踱步,内心挣扎了很久,他也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喜乐:“可以,那喜乐姑娘,可以帮我在吟秋面前说说好话吗?”
喜乐开心的点头。
马车的路程比平时长了些,临江在外面叫她:“喜乐姑娘,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