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他就走了。
不过没关系,很快他们就能再见面了。
她打开一本旧的日记本,坐在桌子前,很认真地往上写着什么。
本子上大部分都是她信手涂鸦,没什么意义的句子。
从最后一页撕下来一张纸,她想写很多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写起,捂着脸哭了一会,最后只留下了几句短短的诗。
然后她起身走进衣帽间,在不常打开的那个柜子里,拽出一个防尘罩。
拉开拉锁,里面露出白色的一角。轻飘飘的白纱层层叠叠,繁复花纹自抹胸前蜿蜒。傅星脱掉衣服,套上这条白色婚纱。
她很费力地拉上背后拉锁,尺寸刚好合适。
她望着镜子里穿着婚纱的美丽少女。
像她,又不像她。
她拖着沉重的落地长裙,拿起桌子上的小铁盒,她重新坐下来。
盒子里是满满的白色药片。
是她前几天晚上偷哥哥的,她还细心地拆开后把铝箔包装重新塞回盒子,安然无恙地放回哥哥的药袋。
她昨晚查了又查,刚好四十片。
她一粒一粒地把药捡起来塞进嘴里,喝一口水。嘴边咸咸的,是她的眼泪。
药效挥发需要一点时间,她站起身,走进衣帽间。
穿衣镜中映出美丽的少女,她拿着手机看时间,等待着傅朗上飞机后起飞关机的那一刻。
还有一句话要和他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
“驯养就是建立一种关系。”她没头没脑地对着镜子给自己讲故事:“现在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我对你来说,也和成千上万只狐狸没有区别。”
一滴晶莹的泪从眼睑滑落。
“可如果你驯养我,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她讲到这里,突然痛苦地蹲在地上。
哥哥,你好狠的心。
你那么爱我,可还是不能和我在一起。
那当初就不要招惹我。
傅星声音颤抖着,讲故事给自己讲完:“你对我来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如果你驯养我,我的生活会充满阳光。如果你下午四点来,那么我三点钟就会感到高兴。”
“时间越近,我就越感到幸福。”
手机的闹钟在这时响起,提醒她傅朗已经上了飞机。
她指尖发抖,打开微信,顶端的那个对话框。
傅星按下发送语音,说了五个字。
她离不开他,不能没有他。骂她不要脸自甘堕落也好,骂她下贱也罢。
她离不开傅朗,极端到要用生命来辩白。
药物开始吸收,刺激肠胃,难受得她想吐。
她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浇在头顶,弹簧刀割开两边手腕,鲜红的血顺着手指蜿蜒而下,染红她身上的白纱。
她滑坐在瓷砖地板上,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他站在世界尽头,朝她伸出手。
他们会万众瞩目下庄严宣誓。
所有人为他们献上祝福。
恍惚间,她听见有人问她,傅星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傅朗先生吗?
“我愿意。”
无论富有或贫穷,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顺境和逆境,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永远不离不弃。
唯有死亡能将我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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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下忍一下,快了快了',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