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瞿宁那时恣意洒脱,还不曾被生活磨平棱角,笑起来都是要人命的张扬模样。
他那么喜欢她,他一直都喜欢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
陈墨也不知道。他只能轻描淡写地移开话题:“你们那边怎么样,这几天,安全吗?”
“还算可以?”瞿宁果然又找不到皮筋了,她开始地毯式搜索,顺着摸窗帘后面,“你知道的,除了武汉其实都没有很严重,我一直照顾青雅,除了买菜没出过门,也没感染的机会。”
窗台没有。
瞿宁开始翻找化妆台。
陈墨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笑,声音终于明快些:“你是又把皮筋丢了吧,几天丢一个,家里扎头发的比口红还多。”
“哎呀,我东西都乱放的。”瞿宁一个个拉开抽屉,又去找收纳盒,“我就带了这一个,没有就要去买了。”
“我知道。哎,人家生日都送口红包包,你生日送包发圈就能高兴得不得了,是我见过最独特的女孩了。”陈墨手搭在栏杆上,“要不要我给你寄一套过去?”
“不用啦,我去超市随便买不更快?”
瞿宁答得轻快,陈墨看不见她此刻动作停了,对着手机无声做了句口型。
——如果我是最独特,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寻那些不独特的呢?
这是她永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答案。
瞿宁陪着陈墨心平气和地聊了二十多分钟,从梳妆台一直翻到大衣口袋,从皮筋聊到陈星月,最后她以放弃告终,半跪在地上对着手机道:“我要去洗漱,然后去找青雅,我看你一直打哈欠,不如回去睡会吧。”
陈墨语气轻松了很多,他低低笑出声来:“好,听你的。”
挂断电话后,瞿宁维持原动作,愣神了好长时间。
——他知道那个姑娘怀孕的事了,一个要求打掉,一个要求留下,于是他们吵架了,陈墨吹了一夜的风,在刚刚给她打了电话。
他此刻会想什么呢?
他会想,原来他们之间是可以回到从前的,原来她在自己心里一直都是这个位置,他在想还是她懂他,如果此刻他房里睡着怀孕的姑娘,他甚至会想要是天下的女人都像她就好了。
可是何必呢?
为什么能一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感情,一边能跟别的女孩做爱呢?一边觉得正宫最好,一边搞大别人的肚子呢?
这不在她见识范围内,也是她无法逻辑自洽的疑问。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
不要指望一个男人会因为怀念改变自己,怀念太短,而痛苦太长。
她明白这个道理,她已经没有心情跟他闹了。
或者说,她已经不在乎了。
这一刻她才隐隐约约意识到,可能在和陈墨多年的感情线里,她才是那个没有真动心的人。
瞿宁懒散地开了门,用手拢着头发,对着靳时喊道:“靳时——我又找不到皮筋啦!”
“卫生间,架子上。”靳时在里面淡淡地应,颇有些司空见惯的麻木,“麻烦你以后好好放东西,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帮你收拾的。”
瞿宁嘻嘻笑了两下:“哎呀,下不为例,为表谢意我请你吃饭。”
“那我就不客气的点菜了。”
“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