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生和阴晴都愣了一下看着她。
姚汀挑了一下眉梢,对阴晴说,“看着我干嘛,不是有题不会吗?”
阴晴抿了嘴唇,“第9题。”
“这都不会?把第一个f(x)导一下就是和它相切的那条曲线的切点的斜率,带入已知坐标点和斜率就能求出未知函数。”姚汀边讲边飞快的在草稿纸上写着步骤,笔尖非常用力。
迅速算出了答案,问她,“懂了吗?”
阴晴也没听进去,只是点了点头。
“懂了就成。”姚汀将那张草稿纸撕下夹在练习册里递给她,“不懂我就再给你讲一遍。”
“以后要是还有不懂的,直接问我就行,明白吗?”姚汀合上了手中的笔,轻瞥了她一眼。
阴晴转过身去,孟浮生却嘴角勾起,低笑一声,和姚汀说话她也没理他。
上完晚自习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孟浮生微微侧身看着她问,“吃醋了?”
姚汀继续不吭声,孟浮生又笑着搭了下她肩膀,“好了,我疼你。”
姚汀打掉他的胳膊,想想就生气,“孟浮生你以后不能给除了我之外的女生讲题。”
“这不没讲么。”
“那我也很气。”
“我都不知道气过八百回了。”孟浮生又揽过她。
“我又没像你一样。”
“但别人惦记着你啊。”说话的语调还透露着些无奈。
姚汀笑了下,“那你平时表面满不在乎的样子都是装的啊。”
“嗯。”孟浮生承认的坦荡,“装的。”
姚汀微微后靠在他的肩膀上,“原来我们都没有那么大气。”
“因为我们都想抓紧。”
“你说这是为什么?”姚汀停下,面对着孟浮生。
“因为”孟浮生拖长了尾音,“我们只有彼此。”
爱情这东西,拥有过了就想攥紧,攥的紧了却会受伤,受伤了便会怕,怕了就不敢再爱。
走到一巷子里,拐了好几个弯儿总算到了一排门市前。
孟浮生弯下腰开了地锁,拉起了卷闸门,卷闸门短促轰隆隆的响了四五秒,姚汀便看到一个不太大的门面。
孟浮生拍了拍手上的灰,摸索着灯,灯棍闪了两三下,还只亮了一根,另一根怕是早坏了。
“以后这破地儿就是咱门店了。”孟浮生后退了几步仰头看了看上面挂着的旧照牌,“改天得换个名儿。”
姚汀走近店里,有些潮湿,她回头看向孟浮生手撑在口袋里,仰头看着门店的眼神光耀闪烁又坚定,他望了许久问她,“你说,人的一生究竟是在哪个时刻改变了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害怕了,我明明什么都不怕的。”他语调缓慢,像在回想是哪个时刻。
就算被父亲打得快要死掉,就算身无分文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顿饭吃,就算没日没夜搬箱子搬到累死,我都没有害怕过一分一秒。
孟浮生掏出烟,捂着打火机的火苗,点了一支,“你说,有一天会有人记得我们存在过吗?”
“会有人愿意听我们的故事吗?”
“会知道我们怎样挣扎过吗?”
“会明白我们在为什么而拼死拼活吗?”
“会吗?”
吐出烟雾,孟浮生又看向那个旧照牌,这种渺小的感受让他嘲讽了自己一句,“怎么越过越矫情了。”
姚汀走过去,靠着门店传来的暗光,和他一同望着,“我不知道别人,但我会。”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
影子被拖长,树木徙靡,总觉得夏天快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