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闭上眼,在心里低吼了一声。
睁开眼,驱动轮椅过去,伸手打翻了桌上的那盆花。
“砰!——”花盆支离破碎。
那花儿像是吐尽了最后一丝芬芳,快速地枯萎了。
姜鸢和钟境的虚影随之消散。
男人离开了办公室。
——
画廊从某天开始,每天都能收到一束花,上面写着:给钟泽。
姜鸢第一反应竟是:不会有男人来追她老板了吧?!
后来正主上门,姜鸢松了一口气,是女人,而且是个美艳的女人,眉梢眼角身段都是风情的那种,年纪应该跟钟泽差不多大,叫顾青。
来了几次,姜鸢觉得她人挺好,青姐青姐地叫着,心里又有了点小纠结:顾青知不知道老板“那儿”不行呢?她要是哪天知道了嫌弃他离开他,钟泽肯定很伤心吧……
顾青是个酒吧的老板,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心思玲珑,她那点小心思她看一眼就知道了。又一次来,她来她办公室带点心给她吃,两人闲聊起来,姜鸢问起她她跟钟泽怎么认识的,顾青撩了一下发,笑答:“他来我酒吧,当天晚上我们就上床了。”
姜鸢:??!
钟泽好了?
她心里又惊又喜,“你说真的啊?”
顾青好笑,“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她都快被这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女孩圈粉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不怪钟泽喜欢她。
那天跟钟泽回家,他们上完床,她半夜醒来,身边的床铺是空的,轮椅和钟泽都不见了,房门开着,她下床走出房间,看到隔壁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她便进去了。
钟泽在画架前盯着一幅画在看。
画上是一个女孩,不是什么光裸的美女,也不是什么摆正姿势的模特,而是很日常的一个画面,女孩头枕着手臂趴在办公桌上午睡,她眉目清秀,模样娇憨,隔着画布,仿佛都能听到她酣睡时轻微的鼾声。
落笔十分细致入微,连女孩的头发丝都根根分明。
整幅画晕在一片暖光之中,女孩就像是那个发光体,给人温暖和希望。
钟泽在她进门的时候就察觉了,没回头,笑了一下,叹息着开口道:“她啊,我给她看了我所有的画,唯独这一副没让她看到。”
“她老说,我从暴躁的废人变成如今有所成的画家是她拍马屁拍好的,其实,是她的善良和开朗给了在深渊里的我一根绳子。”
“连……我的男性能力也是她无意间唤醒的。”
“我对她,应该是感激多过爱意吧。”
顾青一怔,她走过去,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笑道:“那你也得感激感激我,我是帮你验证男性能力的人。”
钟泽,笑了。
——
中午在画廊做饭的时候,姜鸢有意无意地开始煲一些汤,比如猪腰汤,羊骨汤,黑豆猪肉汤,甲鱼汤。喝了几天,小张血气方刚受不了了出去点外卖吃去了。
姜鸢照样一天一碗汤端给钟泽。
钟泽也不多说,默默喝汤。
“老板,你最近,和青姐挺好的吧?”她拿着托盘站在他旁边,笑嘻嘻地问。
钟泽放下汤碗,笑道:“你这么关心我的事啊?”
“当然关心啊,你是我老板嘛。”其实心里还有一点自家养的猪要去拱别人田里白菜的欣慰是什么鬼……
钟泽把汤碗递还给她,笑:“托你的福,挺好的。”
“嘿嘿。”
他说的,是她给他的一切。
她以为的,只是一碗汤。
她跟他,错过,也挺好。他所得,已足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