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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半途而止(轻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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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半途而止(轻h)

第二天早上纪鄢给她发了一封邮件和相关资料,通知她等这个月结束后就可以去公司上班,职位是他的私人秘书,不过有三个月的实习期。

柏蓝逐字逐句读完了他发过来的资料,手指徐徐敲击着电脑键盘,简明扼要地回复了几句客套的官话。

她打开一个隐藏的私密文件夹,里面放着一封封读过的邮件,皆为多年前容玥大学时期给她写的信。

少女熟悉的口吻仿佛如深红的烙印刻入了她的灵魂,岁月侵蚀,再读起来时,每一个字都让能她瞬间汗毛倒竖。

柏蓝一封一封点了删除,那些遥远而又虚伪的过往已经凋零不清,她的人生也早就变得面目全非。

朋友背弃她,爱人欺骗她,亲人在金钱利益面前置她于不顾,如今孑然一身,连身份姓名都假借他人,性格人设也全都是皮囊下的伪装,她没什么可失去的,也做好了准备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正式上班那天,柏蓝用黑色束绳将墨蓝卷发扎成马尾,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她打开衣柜,从桃红柳绿中选出一件贴身的淡蓝色衬衫,柔软舒适的布料裹住丰盈窈窕的身姿,再套上一身浅灰色职业套装,盖以都市女性的清丽秀芝。

她来到公司,纪鄢的助理刘尧带她去了一间微型办公室,告诉她这个房间就是她以后工作的地方。

柏蓝四处打量了一周,她的新办公室就在纪鄢隔壁,空间不大,胜在五脏俱全。墙边的壁橱里密密麻麻摆满了黄皮文件,办公桌上的纸质资料更是堆积如山。

她坐到椅子上,高高叠起的层层文件几乎将她的身躯掩埋。

“你这几天要把这些资料看完,尽快整理好发给我。”

刘尧几分同情地看了一眼新来的漂亮女同事,但这仍不妨碍他在她面前立马扬威。

“知道了,谢谢你。”

柏蓝应承下来,她出生在经商世家,父母都是精打细算的商人,他们没有对她从小就灌输尔虞我诈的经商之道,却也常常训练她的基本业务能力。

整理各种复杂的文件,对她而言,不过是年幼时打发时间的一种消遣方式。

纪鄢一整天都在酒店里陪着父亲接见贵客,没顾得上公司的事情,夜深时开车经过楼下,办公室的那层楼依旧灯火通明,他便上去看了一眼。

按蓝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资料,早已经忘记了下班时间,有人进来时她也没有发觉。

他默不作声,打量着她完全投入的表情,那张脸上粉黛不施,五官依旧明晰俏丽,只是深深锁着眉头,卷翘的长睫随着目光游弋轻轻颤动,神情认真严肃。

他想起初见时那个带个七分矫揉造作的女人,隐隐约约觉得,在她这张美艳的外衣下面,藏匿着另一个与他印象里截然相反的灵魂。

柏蓝抬眼看到他时,眸子里又瞬间挂上了平日里那副楚楚动人的狐狸媚态,她似乎极为惊讶,眨着眼睛问他道:“纪总,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纪鄢怔忡地盯着她的脸,四年前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那时候她眼角眉梢里含着的风情皆为酒醉后举手投足间的无意之态,而今面前这个女人眸子里却含着欲盖弥彰的蓄意勾引。

纪鄢派人调查过柏蓝,的确如她所言,是庄邵名下资助的留学生之一,无亲无故,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品学兼优,学历和能力都十分拔尖。

因此他更加不能理解这样一个凭借自己的努力就可以活得很出色的女人,为何会甘愿成为囚鸟依附在男人身边?

她恰好长着一张在他这里宛若通行证的脸,他一步一步放任她刻意接近自己,也无时无刻不在防备她的别有用心。

纪鄢想过最大的一种可能,便是庄邵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那么,他放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给她,于他而言也没多大损失。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

“忘记了。”柏蓝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时间,豁然发觉道:“十点半了,我只能打车回去了。”

“最近这段时间夜里不太安全,我开车送你。”

纪鄢把她送回了家,跟上次一样,她的家里依旧亮堂堂的,只是没有一团毛绒绒的巨物向他扑过来,他不禁笑着问她:“你家肥狗呢?”

“我上班没法照顾它,把它寄养在宠物中心,现在那儿应该关门了。”

她一边换上拖鞋一边回答他,将身上的外套也脱了下来,贴身的衬衫开了两个纽扣,纯色的胸衣露出了微微的一角,弯下腰时,胸前软腻的春光起起伏伏,呼之欲出。

“我回去了。”纪鄢挪开视线,轻声咳了一下。

“等一下……”

柏蓝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很多次,但是他一直保持正人君子的品行,未曾逾矩。

三个月后他就要和容玥订婚,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多少胜算,如何在他们订婚之前成为他豢养的情人,又在他们结婚之后将这段暗不见光的关系公之于众。

她的心绪一团乱麻,没有酒精,没有药物,没有靡乱旖旎的环境,她想不到要怎么撩拨他的欲望。

“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她放开他的手,走到书房里假意将桌上的东西翻来覆去,一边想着该如何捅破这层界限。

柏蓝束手无策,只得横下心关掉了电闸,整个房间陷入了深浓的黑暗之中。

伸手不见五指,她的眼前一片漆黑,明明知道纪鄢就在那里,她看不到他,仍觉得这无边的黑暗会将她吞噬。

从小就根深蒂固的恐惧袭上心头,她慌乱间将桌上的陶瓷花瓶碰倒,很快便摔成了四散的裂片。

纪鄢闻声过来,踩着满地的碎瓷片寻到了躲在角落里的柏蓝,伸出手扶着她颤栗不止的肩膀,温声安慰道: “应该是电路出了什么问题,你给物业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检查一下。”

“你能留下来吗?”柏蓝如一只怀揣不安的奶猫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缠上他的腰,半真半假的泪珠滴到他的肩窝,她颤着声音央求他道:“太黑了,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柏蓝点燃了一根白色的蜡烛,烛影渺渺,金色的火焰窜动摇曳,缕缕异香飘飘袅袅地散发出来,不一会儿,便充盈到卧室的每个角落,萦绕在两人的鼻息之间。

“这是什么味道?”纪鄢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阵燥热涌上小腹,脑门的神经突突跳着,慢慢变得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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