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派出所在饭桌上划拳喝酒的民警,叫卖的超市阿姨,路上陌生的行人还有,躲在树后的中年妇女。
都在一点点的侵略他的眼睛,侵略他的神经。
那对男女,女的马尾长了,男的对他害怕而忌惮着。一高一矮,高的勾着身子搂着她的肩,矮的依偎着。有些搭,有些相配,有些协调。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刺眼又令他窅然。
“等等。”所以他说。
路柔侧眸饮了一杯,向他举了举,“你…真像个刺猬。”
“还记得两年前我们第一次相亲见面么?”她的左手撑在柜台上,手掌挨着脸颊,看向他,“我当时特别惊讶于你这六年居然从来没交过一个女朋友,所以我问你为什么。”
“然后你说…”她摇摇头,歪了下脖子,“喜欢一个人才想谈恋爱,如果天天想找个女的做男女朋友,那是寂寞。”
又冲他笑了笑,“就因为你这句话,害得我这两年也不想谈了。”
“他没找你?”林凉侧眼看向她。
“他?”偏过脸,轻笑一声,“他算个什么东西。”
酒热人也沸,林凉解开袖扣,捞着袖子露出双手手臂,她便眼尖地看着,愣了愣,“纹身洗了?”
低了眸,“嗯。”
“稀奇了。”她定睛不放的看着,“你说你要提醒自己永远别忘,我问你要记住什么,你说…”抬眸,深深地看着他。“十八岁的自己。”
“凉哥…”她勾了嘴角,喝了一杯,“我还真挺想知道,那八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吐了一口气,“八年的自以为是而已。”
低了眸,她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为什么人要去爱另一个人?”
眯着眼,手指绕着发卷,脚尖轻轻点地, “越爱越恨越贪心越敏感,总觉得他要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可他又是自由的。这种你痛苦他难受的事何必要一开始就踏入呢?踏进去就得磨合,谁磨得越多谁最脆弱,弱到经不得他一点打击。”
“所以凉哥,我们两结婚是对的。你又何必要毁了她的婚呢?她高高兴兴地去嫁人,以后再不会与你有关,不挺好的。”她挑了挑眉。
“不幸的人对别人的不幸也会很敏感。”他掏了根烟点上,“那男的太老实也太弱了,看着像十八岁的我。她不需要重蹈覆辙。”
“这两人在一起哪能一直是好的。”她笑了笑,“说到底,还是你的嫉妒心在作祟。”
“或许是吧。”吐出烟雾,雾气蒙眼,他闭了闭眼,似是一声嘲笑。
“在她面前,我失去所有理智。人性的浅薄面就这样荒谬地击破我的防线,我永远狰狞、丑陋、不堪。”
“所以…”烟夹在指尖摇晃,看向她。再放进嘴里深吸一口,“我后悔了。我会补偿她,帮她找个物质精神上都比那个要好的男人。我也不会再见她了。”
一次放弃,两次放弃,没有第三次了。这种滋味,再也不会有了。
“那你让谁带她去见你物色的男人?”她饮尽最后一滴。
烟头熄灭,酒喝尽,他沉默了两声。
“林玄榆。”
宋轻轻。这一次我先放,你就再也没有伤我的机会了。
“那凉哥,晚安吧。”她起了身走向门口,打开了门要朝外走去她的睡房。
踏出门槛一步又转了身,“我们两好像还忘了件重要的事。下周一去登记领结婚证吧。我这周要出差,没空。”
他沉了沉声,说。
好。
三三:你们都知道我写的慢',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