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赵姐在,豆豆你就放心。”
母子两人顺着楼梯走到住院部楼下东侧的草坪边,小时候李晓可没有少在这里厮混。看着熟悉的环境,李晓心潮难平。草坪中间有一颗法国梧桐树,十几年风雨过去,愈发显得高大苍劲。
这颗树下,曾经洒下了一对青梅竹马多少童真的笑声?这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变化了的,就只有人心了。
“妈,现在想一想,当初你的一些话还是有道理的?”
张梅心中有点不安,儿子身上似乎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我的话什么时候错过?哼,应该是都有道理。”
也该给母亲提前吹吹风了,李晓叹了口气:“比如婚姻,您说的道理我当时就没有懂,现在懂了,似乎有点晚了。”
嗯?张梅皱起了眉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李晓,想从儿子的眼神里发现些什么:“上次你闹腾要离婚,难道还没有过去?晓晓,告诉我,前面那辆车里的女孩子是谁?”
李晓看了看不远处路边的白色车,苦涩地笑了笑:“妈,你想哪里去了?那是庆伟他们分局的干警,我们一起来南郊办事的,你儿子什么人你能不清楚?”
张梅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那就是晓怡的问题了?唉,迟早的事,她太招人了,你俩在一起时我就不同意,可你被她迷住了眼睛又能怪谁?晓怡的性子看似绵软,实际上好强的很,一个女人这不是好事,你发现了什么?”
李晓想了想,只说了一句:“现在我看不透她了,应该是有事。”
“我明白了,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夫妻之间都看不透了,呵呵,这日子还能过么?你是不是下定决心了”
李晓迟疑了一下,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暂时不会离,晓怡不会同意。虽然很不舍,但是我不能让自己的生活充斥着谎言,有些事情我一定要搞清楚,也算彼此最后一个机会吧。”
顿了顿,李晓又说道:“妈,我记得今年你就可以内退,要不就办了吧,我主要是怕豆豆受罪,晓怡难免会拿豆豆做挡箭牌。”
张梅眼睛红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大人怎么都好说,就是豆豆才三岁多就要成为单亲孩子,我六月份就办内退,不管孩子今后跟谁,他总是我的孙子,我要亲自照顾他长大成人。”
李晓心里一酸,避过母亲的眼睛,看向远处的山峦:“是我不孝,连累母亲了。”
“唉,傻孩子,你从小到大都是听话的孩子,只是遇人不淑罢了,我怎么会怪你?家里又不缺钱,你身份也不差,我就不明白了,晓怡到底在折腾什么?随她去吧,妈受得住。”
李晓走过去,取出纸巾替母亲拭去泪痕:“妈,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您别伤心,也别说出去,我先回去了,您注意身体,我和豆豆今后还要靠你呢。”
张梅破涕为笑,挥手亲呢地打了李晓一把:“滚远,打算一辈子啃老啊,孙子我养,你嘛,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李晓勉强笑了笑,然后要走,张梅却问了一句:“去过北边没有?”
李晓愣了一下:“刚去过了,不过最近去了两次,都碰到工会张阿姨家那个陈大勇。他拜了豆豆外婆为干妈,我总觉得不好,现在她还是我的岳母,您注意留点神。”
李晓坐进车里走了,张梅不舍地收回眼神。抬头看着厂区北边的一栋栋大楼,想起厂里对陈大勇的议论,不屑地翘起嘴角。
干妈,哼,你家还能找到一个正常人么?